晚上八点,土地庙又来人了,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身得体西装,但面色极差,蜡黄,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梁景瑶忍不住皱眉:妖气!
男人全身妖气缠绕,属于活人的气息弱的宛如风中残烛,再拖下去,估计最多还能活个两三年。
“大师,我姓赵,叫赵有福,是您的忠实粉丝。”男人打起精神,恭敬道,“我知道,您是有真本事的人,想请您帮我看看,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牵扯到妖怪,事情就严重了,梁景瑶立刻查看往生录。
巧了,又是个自作孽不可活的。
梁景瑶淡淡道:“谢谢你的支持,哪里不舒服?”
赵有福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淡态度,他似乎有点站不住了,扶住墙壁,喘了口气才有气无力道:“大概两个月之前开始的吧,身体慢慢没力气,我去医院看过,医生说营养不良.......可我平常很注重饮食健康。”
他忍住没骂脏话。
以他的身价会营养不良?简直开玩笑。
“我吃了很多吃补品,人参什么的,吃完的确有点效果,最多持续两三天,到现在,上个楼都费力,感觉......感觉好像活不久了。”
梁景瑶笑笑:“你感觉到挺准的。”
自己感觉和别人说完全两个概念,尤其是梁景瑶。
赵有福大惊失色,身体晃了晃:“梁大师,您能看出我得的什么病吗?”
梁景瑶没回答,晾了他一会才慢悠悠道:“你既然看过我的直播,应该明白,在我这里没有秘密。”
赵有福自信道:“知道的,可我真的没做过坏事,您要不信,随便算。”
这点他敢发誓。
从小到现在,绝对没做过违法的事,甚至公司的税务都干干净净。
他坦诚直视梁景瑶,然后,想起这位大师报户口本的本事,忽然有点心虚,弱弱道:“除了,除了作风有点问题。”
梁景瑶简直无语:“你一个穷小子,靠着发妻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不怕遭报应吗?”
赵有福:“.......”
果然什么都能算出来!
他额头冒了层虚汗:“大,大师,您是说我的病,和外遇有关系?”
梁景瑶不耐烦瞥他一眼:“对,想活命,趁着我还有耐心,赶紧老老实实说。”
赵有福拚命点头。
父母去世的早,如今工作在另外一个城市,各种琐事缠身,别说父母了,经常忘记自己是谁。
几个月前,忽然梦到母亲,说太久没见到他,想他了。
赵有福醒来后哭了,他不孝,算起来,好像快二十年没给父母扫过墓了。
当天,他一个人驱车千里,回到那个快要变陌生的小村庄。
离开是少年,归来时人已中年。
赵有福在父母坟前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他不打算接走父母。
父母属于这片土地,城市,是异乡。
老宅子塌了大半,荒草长得别人还高,却依旧残留着儿时的点点记忆。
赵有福泪眼婆娑,仿佛看到了院子里蹦蹦跳跳的自己,还有面容模糊的父母,他含着泪,开始拔草,用养尊处优的手,一棵棵拔。
房子是那种早期的四合院,正对着四间的堂屋的,是类似棚的灶屋,没有门。
没有门,风吹日晒侵蚀,屋顶已经塌了。
赵有福拨开野草,哭的更厉害了,他看到了灶台上的那口大黑锅,以及旁边早已布满灰尘的瓶瓶罐罐。
甚至没塌的半边墙上,还贴着张斑驳的灶王爷神像。
只是,灶前没有了那张慈爱的笑脸。
这口黑铁大锅,曾经承载了他太多太多的欢乐,冬天的放学回来的时候,炉膛里永远有热乎乎、香喷喷的烤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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