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情绪如滔水般袭来,不真实,恍恍惚惚的。
清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娟,我有话要问你,咱们找个地单独聊吧。”
“来我房间吧,正好我也有话说。”王娟随手推开好奇凑过来的母亲,等走进卧室关上房门立刻笑嘻嘻道,“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播间直接炸了。
“窝草,我起了层鸡皮疙瘩,她知道了还能这么镇定。”
“好怕怕,比恐怖片还吓人,果然越真实就越吓人。”
清晨同样被这完全没想到的话给愣住了:“你........”
“别你你了,听我说吧。”王娟还在笑,只是如果细细品味,不再那么讨好了,就像演了大半辈子入戏太深的戏子终于脱掉戏服,找回了那么点自己,“你最想问,我到底为什么那么做,对不对?”
两人目光近距离碰撞,各自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王娟似乎被什么触动,喃喃道:“从哪里说起好呢?”
出租房的房主大概很懂生活情趣,厚重窗帘里加了层白色的纱,阳光洒进来,朦朦胧胧的。
王娟盯着地上斑驳的光点,声音轻的像梦:“第一次见面,我就恨上了你。”
清晨真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
“因为,你拥有的太多了。”王娟目光幽深,“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同一个世界,每个人看到的不一样,哪怕近在身侧。
爸爸跑了,妈妈信教成为别人眼中神经兮兮的异类,其实这些不算什么,因为,五岁的王娟不懂。
她哭着向妈妈告状,妈妈只会叹气,转而双手合十祈祷。
渐渐她明白只能靠自己。
那就努力变的更优秀、更招人喜欢吧。
没人教,王娟自己学会了见谁都笑,弱弱的,小心翼翼的。
她买来钢笔字帖,认真一笔一笔的描,不吃饭不睡觉的练习,只想给大家来个惊喜,妈妈舍不得买太多纸,她用筷子蘸水在地上写。
终于有一天,写字工整了。
可没人夸。
哪怕她故意打开练习本放到课桌上。
全世界没人注意,全世界依旧嫌弃孤立她。
王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再努力,收回小心翼翼伸出的触角,如果清晨不出现,或许她会慢慢习惯。
“还记得这封信吗?”王娟似乎早已准备好,掏出长快变成黄色的信封。
信封陈旧,里面的信纸更旧,磨的快出毛边了,上面工整的笔迹受潮,勉强能看清写的啥。
时隔二十多年,清晨早没多少印象,小时候写信幼稚又认真,她仔细辨认片刻,不确定道:“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
“没错,就知道你忘了,哎,你太幸福了,不像我,一点点高兴能记很久很久。”王娟不知道是埋怨还是什么,眯起眼轻轻念道,“王娟你好,我挺好的,真希望我们能早点见面啊,等工作赚钱了,我一定立刻买车票——对了,有没有人欺负你,有的话告诉我,我狠狠揍他......”
清晨没耐心继续听,不耐烦打断:“直接说吧,我怎么害的你。”
“别急,这就说了。”王娟叹口气,小心翼翼把信纸叠好放回原处,“你不知道,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哭了,没事就拿出来看,你可能随口说的一句话,对我,像天上来的福音——哈哈哈,不好意思啊,跟我妈学的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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