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耳根迅速爬起一片过激的绯红。
这搞得沈烬也有点懵了:“……你干嘛?”
他有点犹豫:“不,不会真是我吧?”
印象中,年少时他和顾屿有过不少亲密接触。
打篮球时顾屿不慎撞倒他,迫于责任不得不握着他脚踝,吹他膝盖下方的伤口。
动手打架时他骑在顾屿身上捏紧拳头,对方却突然侧身,气得满脸通红让他赶紧下来。
有两次盛夏,他捧起水龙头的凉水浇脖子,顾屿撞见了也会攥紧拳头不高兴,长篇大论批判他浪费水源。
如今想来,死对头归死对头,他在顾屿面前一向不怎么矜持,可能顾屿面对仇人还要受某种奇怪的折磨。
此刻空旷的院子中,呼吸产生的白气在两人之间乱窜,顾屿立刻起身隔着刚摸过雪的手套摸沈烬脖子,冻得沈烬一下回过神缩起肩膀,马上认怂:“别,我错了我错了——”
可是顾屿根本不肯放过他,对方一把搂过他的腰将他塞进怀里,看起来是气到了极点:“学长没错,学长怎么会有错?”
两人扭打在飘落的小雪花里,沈烬惊叫求饶,顾屿反倒使坏变本加厉挠他的痒,搞得他只能找秦逐求助:“快,快护驾,爹封你做太子——”
秦逐一听,直接蹲下握了把雪扔过去:“大清亡了。”
两人隔空怼起来,秦逐手里快要散架的雪球一个接一个招呼过去,却几乎都被顾屿拿身体挡了。
“艹!”秦逐没带手套,手冻得通红还得吃狗男男的狗粮,气得只想团个大的和顾屿同归于尽。
工程进行到一半,旁边有人递来一副炭黑色的手套,说:“……戴上再玩。”
秦逐抬头,发现是贺森洲。
对方干净的黑发被风吹乱,落着一些雪屑,难得不像平时一样闹腾。
秦逐接过手套,冷笑了一声:“发现我其实是omega,所以转性了?你那个老同学知道你把戴过的手套给别的omega吗?”
贺森洲急得往前一步,又不知道说什么似的,只道:“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他本来也不喜欢我。”
“哦?”秦逐抬抬眉毛,嘲讽,“那你可以换个生殖腔在一起啊。”
贺森洲一向说不过秦逐,这次同样面红耳赤:“我,不是……”
“不是什么?”秦逐把手套扔回去,“你喜欢的是分化性别,不是人,我他妈说错了?”
贺森洲也是从小未经挫折的小孩,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冷嘲热讽,他答不出话想退后,可目光又离不开秦逐紫一片红一片的手。
会不会冻伤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对靠手玩游戏的人来说,这不是明智之举。
看秦逐又想蹲下做雪球,贺森洲一狠心便强硬拽过秦逐的手,只想给对方戴上手套。
但也正是这个动作,导致他挨了秦逐一巴掌,对方打完人就转身进大厅,一点情面没留:“再他妈动手动脚,小心我砍人。”
飘雪停了,远处的顾屿注意到不对劲后,停下打闹拉沈烬去门口,问:“怎么了?”
贺森洲表情倔强,一双眼睛泪汪汪的,像是刚被抛弃的可怜小狗,但他嘴上却说:“没事,走吧,快吃饭了。”
厅内传来招呼声,两拨人的聚餐都到了上菜时间,沈烬临走前蹭蹭顾屿下巴,说:“待会我们会喝点酒,你早点休息不用管我,明天我来找你。”
“……嗯。”顾屿本想表现得高冷大度一点,却忍不住像小媳妇似的反复嘱咐,“别喝太多,伤胃。喝酒之前多吃点东西垫垫,有牛奶最好。他们要是抽烟你离远一点,更不能跟着抽,明白了吗?”
沈烬犹豫片刻,依旧乖得有些异样,一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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