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责怪给他们选定婚期的‘高人’,竟选了个贺知洲一年里最忙碌的日子。裴纭根本不抱共度纪念日的希望。
他这些日子靠画稿转了一笔小钱,正好够给贺知洲买纪念礼物。往年他送过钱包和打火机,对方反应平平,似乎都不是很心动。
“唉。” 良久,裴纭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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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纭早早就醒来,照例喂了裴系,给它理顺长毛,然后拎着那件未遭他毒手的体恤换上。
贺知洲一夜未归,也没有明确表明是否会陪他去校庆,裴纭默认为对方被工作缠住了脚,去不了校庆。
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结局,只是或多或少的,有些带着负能量的失落情绪会作怪。
裴系踱着步子迈过来,撒娇似的‘喵’一声,蹭着裴纭的腿不让他走。
裴纭心被它叫软了,蹲下身把裴系抱进怀里,亲了亲它的猫脸。据店主说,裴系是老大,也是兄弟姐妹中最黏人的一个,靠着喵喵喵讨到不少糖。
“受不了。” 裴纭佯怒,捏了捏手里的肉垫,“又蹭我一身毛,让我等会怎么出门呀?”
长毛猫的坏处之一:掉毛期的烦人程度如暮春三月的柳絮,绵绵不绝,从各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来,粘得满身都是。
裴系毫无所觉,喵喵叫着挣开裴纭的怀抱,它瞥见蓄满猫粮的餐盘后,安慰两脚兽的任务就被抛之脑后。
裴纭站起身,拿粘毛器除去身上的猫毛。
门恰好在他转身后打开。
“我没迟到吧?” 贺知洲温和的声音适时想起,叫裴纭吓了一大跳。
“你回来了???” 裴纭重新转身面对丈夫,拿着粘毛器傻乎乎地看着他。
“回来了。” 贺知洲笑一声,意有所指道:“衣服不错。”
裴纭怔愣,扯了扯身上的T恤,咧出一个冒傻气的笑:“卧室里还有一件,等我给你拿来。” 说罢便蹭蹭蹭跑去卧室翻找衣服,在翻箱倒柜无果后,他拍了拍脑袋,懊恼地想起另外一件T恤被糊了颜料,正静静躺在画室。
“糟糕......” 他喃喃,这些日子他曾试图联系过许临曳,后者近日大抵也忙,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裴纭托人带话过去也杳无音讯,是周青霁一个报平安的电话才遏止住裴纭报警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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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洲仿佛卸下了某个沉重的担子,神情轻松起来,随手搁下公文包后,和裴系犹如实质般的探究目光装了个正着。
“......”
一人一猫对视良久,无言。
贺知洲尝试着靠近它,从裴系前肢下托起,拢进怀里。
裴系没有反抗。它很熟悉贺知洲身上的味道,因为另一个主人身上也有那股气息,茶香和柠檬香。
柔软的、温暖而起伏的小身体乍然入怀,让贺知洲心里有些被撼动。
这是生命的重量,而弱小而清晰的心跳,则是生命的不甘被忽视,执着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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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裴纭索性放弃挣扎,窜到衣帽间熨了熨那件T恤,好赖让它看起来不那么像一团梅干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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