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视前方,没事人一样道:“这些年你过得蛮不错。”
当初还是个家境清寒、年轻有为的青年人,现在却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上等人’了。
他甚至开上了宾利。裴纭又瞥眼贺知洲手下的方向盘,想。当时他们刚结婚时,贺知洲才去买了辆代步的汽车,不算贵也不高档,是经济实惠型的。
“还可以吧,我前两年换了份工作,比以前自由些了。” 贺知洲说。
“没参加选举吗?” 裴纭有些惊讶地问,以他对贺知洲的了解,对方是个对权力异常执着的人,很难想象他会放弃这份执念改行。
“出了点意外,干脆转行了。” 贺知洲轻松笑了声,好像时过境迁,现在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啊。” 裴纭低声念叨,“果然,人都是在变的。”
时间从不为谁停留,执念再深的人也不可能裹足不前,
一路看尽寂寥的冬景,直到黑色汽车停靠熄火,贺知洲转过头看裴纭,发现对方也在看他,这次裴纭没有闪躲他们碰撞的目光,直愣愣地问:“怎么开来这里了?”
“这几年这里都空着,我另外找了住处。” 贺知洲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听说你要来,我前些天请了钟点工来打扫。住家里总比住酒店舒服。”
裴纭很难相信他还能在离婚多年以后,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些话。那间公寓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间位于高档小区的高档公寓,更是他们的婚房,他们共同栖居三年的巢穴。
“......” 裴纭沉默了一会,说:“等会随便给我们找个酒店吧,这次来也没住几天,再折腾也挺麻烦的。”
贺知洲解开安全带,双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食指叩打方向盘:“不折腾,你们就住着吧,说到底这也算是你的家。”
裴纭听出贺知洲的态度很坚持,再拒绝也没意义,只好说:“......行吧,那我们就先住几天。”
等电梯的间隙,躲在裴纭后的小朋友悄悄盯着贺知洲看,许是觉得他没有攻击性,便试探着说:“叔叔......你的扣子真漂亮。”
小孩子还不熟悉母语,讲话一板一眼的,贺知洲被逗得发笑,遂蹲下来说:“那叔叔也送你一颗好不好。”
裴珩纠结地转眼珠子。裴纭教过他不能随意收外人的东西,但他看到蓝眼泪似的宝石又心动得很,一时陷入了两难,余光期待地看向裴纭。
裴纭叹口气,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表示默许。
于是裴珩开心地点点头,眼巴巴看着贺知洲把扣子摘下来给他。
裴纭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裴珩手里流光溢彩的宝石袖扣。这颗袖扣是裴珩血缘上的父亲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也是当初医院走廊,勾去他魂的小玩意。
趁裴珩捧着袖扣新鲜着没注意,裴纭悄悄对贺知洲说:“太不好意思了,改天我再买颗还你。”
贺知洲大方笑道:“就当是我送给他的见面礼,不用还。”
出于藏在内心隐秘处的私心,裴纭也不想还。
*
三年后,裴纭又回到那间熟悉的公寓。摆设都没有变,甚至连小系的猫砂盆都好端端的摆在墙角,裴纭默不作声地扫视过公寓,心里不住慨叹。
如果贺知洲能爱他一点点,他们也不至于走到陌路,裴珩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还有一只陪伴他成长的猫咪。
“说起来,小系怎么样了?” 裴纭瞥见裴珩撒丫子到处逛,便和身旁的贺知洲闲聊。
“我抱去养了,现在是个小太监。” 贺知洲嘴角勾出微笑,“体重倒是涨得很快,抱起来敦敦实实的,砸人身上压力不小。”
“那挺好的,我还担心没人愿意养他。” 裴纭有些不好意思,他当年走得匆忙,只能草草将小系托给贺知洲,拜托对方帮他找个好收养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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