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宁摇头,“父母年迈,不应再远游。”
“也倒是。据闻秦王妃身体大不如前,这些年多亏有秦二少爷在身侧。”
这几句看似寻常的问候却实实实在在戳到了他的痛处。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哪有什么浪子回头,不过不想再做孽子罢了。
邱云承接过小二手中的茶壶,亲自给秦修宁斟茶。
见他倒完茶又要倒酒,秦修宁抢在陆思安变色之前微微抬手,“酒戒了。”
惊讶一闪而过,邱云承没有在意这位曾经每日无酒不欢的风流公子怎么就突然戒酒了,只是粲然一笑道,“那我自己喝,能再见到莫染兄真的是好高兴啊。”
又是一瞬安静,仿佛两人都不知要如何填补这多年未见的空白。
当年他们几人成日混在一起,都是京中纨绔,逍遥横行,想想那些青春豪放的日子好不快意。
可如今再见到,一行人早已躲得躲,散得散,物是人非,无不令人唏嘘。
房间宽敞明亮,四周稍一静下来,显得更为空阔。连陆思安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缩在一旁难得的安静如鸡。
短暂的安静令隔壁争吵声异常清晰,一看就是喝醉酒,嗓门很有穿透力。
“哈哈哈哈我跟你说今年的状元肯定是我的!”
“就你那脑子,要不是你爹,你能入了春闱?你别忘了今年可是皇上亲考!”
突然声音小了些,但就隔着一道木墙,依稀可辨,“你忘了前年李侍郎家的公子因为舞弊被砍了双手?”
安静了须臾,又听到那醉得厉害的声音大笑道,“怎么会,不是就罚了几两银子?”
“你们这些远在京外的人啊,天大的事传到你们那就变成了一个闷屁。以前花钱买,被查出舞弊也不过是终身禁考。可现在变天了,原来顶天的那位.....”
接下来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耳语,随后一声惊叫,“啊?被拔了舌头!?”
“你小点声!现在朝中人人自危风声鹤唳,你不要命了!?”
秦修宁听得眉头一皱,他想起这一路上听到不少关于这位皇帝的传闻。
前太尉胡泰安通敌叛国满门抄斩,手下凡是给他行过贿赂官员一律车裂,百姓对这位皇帝又敬又怕。
他记得那日隔着一道轿帘听到过那位皇帝的声音,听上去冷冷的,也很年轻,想象不出那后面是如何一个残暴的人。
邱云承借着倒茶布菜,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打量着那张落拓不羁的脸。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稳稳托起茶盏,袅袅白雾遮不住男人的俊朗,只是那张脸上少了太多的恣肆骄傲,唯余下如镜如湖的平静。
“莫染兄对春闱感兴趣?还是要让秦王爷找皇上讨个闲职?”
陆思安显然也很关心这个问题,从面前的佳肴美味里抬头来,望着秦修宁。
“不瞒邱兄,其实还未想好何去何从。”
邱云承眼睛一亮,半是玩笑半认真道,“不如随我一同进宫去做个医官?你从小就对草药感兴趣,别人都嫌弃我家府上的苦药味都躲着走,就你成日跟慎.....咳,随着我爹分辨草药。现在御医院里正缺药师,俸禄多还事少,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还像过去那样经常在一起了!”
秦修宁不置可否,放下茶杯换了话题,“邱伯父还未归休?”
邱云承喝了不少酒,面色微红。“唉,别提了。”他苦笑摇头,面露难色。“还不是因为皇上的这个病。”
“什么病?”听那皇上的声音应该正是年壮气锐的年纪,秦修宁微讶。
邱云承左右环顾后靠近压低声音,指指自己的头。“先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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