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站在窗口,探头往外看。
每天清早,别墅后面的跑马场上都会传来操练声。马都被安置在马厩里,怕惊着它们,加了隔音栏。那些军人操练完,每天还要打靶,队伍整齐划一,气势惊人,让人不敢靠近。路过的佣人都会绕道走,大气不敢出。
任意垂下眼,两只手抓在窗台上,想了一会儿,跟站在身后的人说:“你带他们回去吧。”
多的话他说不出来,也知道自己这句劝有多无力。他是想要控制华光会,在杀了华舒光之后,站在海边的礁石上,恍惚间差点跳下去,又被不知名的情绪拉回来,那时候,他便做了决定。
——把华舒光的命还给小五,把第四区还给傅言归。
“你不是想让我完成收编第四区的愿望吗?”傅言归出声,“我相信你能做到,从现在起,我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办到,我就不惜代价让你得偿所愿。”
“我的得偿所愿,如果是你的得偿所愿,我会很荣幸。”
逻辑有点绕,但任意知道傅言归的意思。自从重逢后,他第一次听傅言归这么直白地表达心意,没有多少开心,更多的是不安。
任意的不安表现在脸上,傅言归看到了。
“小意……”傅言归觉得心里发紧,任意对他全身心的信赖已经有了条件,这条件是他自己亲手一点点加上的,那信赖也是他一点点打破的。任意如今执意要把傅言归未竟的心愿达成,也只是觉得亏欠罢了。
至于感情还剩多少,傅言归不敢猜。
建立信任可能需要十年八年,但打破就在朝夕之间,要想重新捡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傅言归从这条路上走过,如今换成了任意。
他苦笑一声,不再强求:“什么我都能答应,但前提是你必须安全。这些人留在这里,成坤也留下,听你指挥。”
“你想站稳脚跟,光用钱是不行的,用枪也只有一只手,有些事防不胜防。”傅言归说,“他们留下,才没人敢动你。你想做什么,就放开手脚做吧。”
任意还住在华舒光的卧室里,不过他已经让人把家具、地毯重新换过了,原先挡住密道门的壁橱没有拆,密道也没有动。戏还要往下演,那密道留着,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
房间里原本华舒光的信息素味道早就没了,只有淡淡的花香,那味道来自床头柜上插着的几枝玫瑰。任意站在窗口,碎光洒在脸上,看着人的时候专注而悲伤。
傅言归控制不住往前迈了一步,一只手缓缓握住任意肩膀。任意微微躲了下,傅言归的手滞在半空,少顷之后收了回来。
“小意,”傅言归嗓音低沉,“……对不起。”
为过去的所有慢待对不起,为现在的不能留在你身边对不起,为将来的不会如你所愿放手对不起。
任意穿着一件白衬衫,没系扣子,里面是一件黑色圆领T。他转过脸,不肯看傅言归,也不肯说原谅。
细白的后颈露出半块抑制贴,盖在腺体上。
傅言归视线落在上面,眼底划过一丝痛苦,忍了又忍,他终于又问了一遍在心底问了无数次的问题,也是一开始任意就回避的问题。
“小意,我……能看看你的腺体吗?”
他至今脑海中都时常闪过那副血淋淋的画面,任意站在窗边,全身是血的模样,目光遥远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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