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好久不见。”
傅言归跟过来,看看维克多,又看看任意,说:“我说它很想你吧。”
维克多立刻很捧场地说:“是的,任意,我很想你。”接着,它报了一个时间,“上次见面还是在地下室,你不肯吃饭——”
“维克多!”傅言归急声制止,然而已经晚了。维克多的程序设置如此,当初还是傅言归给他定的口令,不能说半截话,也不能长篇大论,更不能添加情绪打开想象力。
“——后来我再去找你,他们说你已经被送走了。”
维克多一口气说完,然后转头问傅言归:“主人,您之前问我任意在哪里,我不知道,您生气了。现在您把他带回来了,有没有开心点?”
傅言归脸颊肌肉抖了抖,真是恭喜了,这AI能理清这么强大的逻辑,和因果关系。
维克多又把圆脑袋扭过来,问任意:“你还走吗?”
任意被它一席话已经震在当场,正在想怎么回答,只听维克多又说:“自从你走后,主人总是掉眼泪,我说了好多安慰的话都没用。任意,你别走了,留下来吧。”
傅言归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转到维克多身后,抬手按了那个位置十分隐蔽的强制关机健。
维克多的电子眼闪了闪,彻底息屏。
上午的光线通透明亮。通着风的走廊,打开的卧室门,迎着窗口盛开的马蹄莲,都因为维克多的话变得生动起来,又因为维克多的闭嘴变成一幅静默的油画。
“去看奶奶吧。”傅言归开口。
“好。”任意立刻接话。
两人很有默契地往电梯口走,傅言归在前面,走得很快,仿佛急于摆脱方才那一幕,任意紧跟着,也不遑多让。
奶奶住在后面的副楼,为了保证安静,傅言归留了很少的佣人,将其中一层改成护理中心,配备了全套的医疗设备和医护。别的不说,奶奶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因为得到精细的照料,身体比原先好了很多。原先吃的那种治疗信息素的药已经停了,齐颜说有副作用,长期用对心脏不好,便给奶奶调了药。
这些事齐颜在第四区时就和任意说过。任意只能自嘲一句造化弄人,当初就是为了这些药,把傅言归的路线泄露,如今,这些药却没用了。
“如果当初没这些药,奶奶撑不过五年,也不会等到今天用上新药的机会。”
傅言归知道任意在想什么,又说:“我们如果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悔恨和疑惑中,就无法往前走,也会辜负当下。”
辜负这来之不易的生活和平静。
任意听进去了,用力点点头,说“不想了”,都过去了。
安静的房间里,隐隐传来啜泣声,是任意在哭。
傅言归靠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心里不好受。他知道祖孙俩肯定有很多话要谈,送任意进奶奶房间后就离开了。
他心里压着一块东西,坚硬晦涩。听到任意哭,自己也仿佛在被割肉。他在门外没站多久,便去了外面的小花园,那是任意以前的活动区域,他靠在一棵树上,点了一支烟来抽。
另一边,任意不敢哭了,哭久了怕奶奶跟着难受。两人最近经常视频,对彼此近况都很了解,叙旧的话说不太多,只说眼下的生活和未来打算。
奶奶很忧心,问了很多任意的打算,知道任意在第四区还有很多事要做,也不好说什么。自己一点忙帮不上,这些年净拖累孩子,心里难免难过。
“小意,你忙完了,我们早点离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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