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两个月,藏在这么个小岛上,在冷饮店打工,住在阁楼里——”李既白听见自己的声音,“我还以为你给自己留了多么了不得的退路。”
林深低垂着头,仿佛一碰就碎。
“也对,你杀了大伯全家,一旦被李家找上,必然没有任何活路。所以才找这么个破地方,能躲一时是一时,还能方便随时逃跑,对吗?”
李既白站起来,向着那人走过去。那人在发抖,细碎的,不着痕迹的。
“骗了我这么多年,很有成就感吧,嗯?”
李既白一步一步靠近,声音在耳边炸响,“还记得上一个叛徒是怎么处理的吗?”
被砍断手脚,扔去了边境黑市地下交易场。
林深脸色发白,依然不肯说话,也不肯抬眼看他。
李既白压抑了两个月的情绪在林深不肯妥协的沉默中爆发,来势汹涌。
“我都不知道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狗,竟会咬在主人身上,这一口咬得真够深。”
林深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正视眼前的男人:“是他罪有应得。”
时隔两个月,两个人再见面,林深说的第一句话是
“他罪有应得”。林深眼尾通红,面色浮上恨意,“难道他不该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吗?”
很好!
李既白再也控制不住要把眼前这人捏碎的欲望。大伯一家是罪有应得,你杀得好。
那么杀完了,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林深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他摔在墙上,衣料与墙皮的摩擦声和急促的喘息声绵长刺耳,刺得李既白双眼血红。
“我不欠你,没有对不起你和鸿百。”林深被喉头涌出的腥甜呛了一下,猛烈咳嗽起来。
然后又似乎生出了无限勇气,“如果时间够用,光李清洛父子赔不起我父亲和姐姐的命。”他咬着牙嘶吼,说出李既白内心深处一直回避的假设,“如果时间够用,我会让整个李家陪葬,包括你。”
李既白心底那根弦啪一声断了。
血涌上来,几乎让他分不清幻想还是现实,耳边满满都是林深那句“包括你”。
脆弱的T恤不堪一击,一把就能撕碎,李既白狠狠将林深翻过来,脸朝下磕在冰凉的地面上,摆出一个屈辱的姿势。
林深像一条被摁在案板上的鱼,拼了命挣扎,然而无济于事。他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吸气声,浑身疼得想要死去。
他知道李既白带了枪,如果他再激怒他哪怕一点点,就成功了。被一枪毙命,总比漫长的折磨要好。
被抓之前他做过很多假设,也模拟过各种结果,他无比确定自己受不了折磨,曾经只是因为冷战和利益,那个人就毫不犹豫抛弃过他,遑论现在他杀了李家人。
他可以用命去爱一个人,但不代表没尊严。
只求速死。
然而终究是低估了李既白。
如果在死之前还要经受这种摧残,那还有什么意义。灭顶的恐惧和屈辱占了上风,让他语无伦次地哭喊和乞求,“杀了我,李既白,你杀了我!”
停了片刻。
身上的重压撤去,方才还激烈的喘息收敛,已经被剥干净的身体在酷热的空气里接收到一阵压抑的冷意,林深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李既白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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