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多么足的底气!
怡志堂这一下晌的门槛都快让人踏破了,因此苏婼归府的事情也没有引起关注。苏婼打发木槿去前院走了一趟,继母徐氏忙着打点怡志堂的事务,而父亲苏绶则忙着对苏祈耳提面命,苏婼索性留在房里收拾行李。
别的倒罢了,要紧的是还有揣在怀里这把银票,得赶紧藏起来啊!
五百两银子,分给秦烨两成,再扣除成本,她还能净赚三百多两。苏家家业丰厚,产业遍布江北,作为苏家大小姐,她的月例,年节时长辈们的赏赐,使她的日子过得绝不拮据。但是,谁又会嫌银子烫手呢?何况,前世她确实曾经经历过一段窘迫的日子。
凝望着琉璃灯的光晕,她支着下颌寻思片刻,然后按下桌旗下的金贴片儿,从弹开的暗格里取出另一只一尺来长的包了绸缎的楠木箱子。
箱子里已经压了小半箱面额不等的银票,手上这一沓放进去,立刻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姑娘。”
正抚着箱盖出神,扶桑就敲敲门走进来,手里还端着碗热腾腾的驱寒汤。
苏婼放了箱子,看到她放在旁边的桂圆,接了汤问道:“这会儿时节,哪来的鲜果?”
“三太太给的,“上晌三爷从任上遣人回京探望,捎了好些岭南的果子,三太太着人往各屋都分了些,方才奴婢去串门,便捎了回来。”
“三婶人还好么?”苏婼喝完汤问。
“好着呢,也为今日二爷的事高兴来着,留着奴婢夸了二爷好久。”
说到这里,扶桑勾下身子来道:“方才二老爷他们都聚在怡志堂,夸赞着二爷为府里争了脸面,如今被老爷传去了书房说话,但老爷脸上也是欢悦的。奴婢可从来没见过老爷对姑娘和二爷如此和蔼过,也不知道二爷会不会高兴过头把姑娘供出去?”
先前苏婼虽说叮嘱过苏祈,但她可不太放心。
“他不敢。”苏婼徒手捏开一只果子,“即便他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因为家里那条祖训,而苏绶又把这条祖训贯彻得极好,从来没有给过机会苏婼,让她打听和接近过家里这门技艺,她哪里会有途径去学会这门技艺?
且,谁又会相信她会制锁,技艺还这么高超呢?
就算认为她有辗转的法子偷学,那么连苏绶修习了小半辈子都未曾精通,如何她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娃儿就能强过他了?
一听就是很扯嘛!
这么一想,扶桑也觉得有道理。不过转头她又说道:“还有件事……姑娘不是早立了规矩不过问苏家事,也交代过秦公子咱们对外不插手官府事么?奴婢相信您就算不出事,苏家也不会有大碍,那怎么这回您又……”
苏婼面不改色:“那位韩大人咱们惹不起,也不能惹。有关他以及东林卫行事作风的传闻肯定不是捕风捉影,他们确实有那个操控事态发展的实力。总之这件事耗下去,受损的是苏家。对于我来说,是没有好处的。”
扶桑觉得这解释有些官方,但也没毛病。惹毛了那活阎王,可不就是捅了马蜂窝嘛!
但是苏家也不至于就这么弱呀……
苏婼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把箱子收起来,站起来往外走:“太太应该忙完了,咱们去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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