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眼他,又说道:“放走了杨燮,你打算怎么做?”
苏绶微凝神,抬头道:“常蔚背后除去杨燮,还有一人不可忽视,便是那夜里在天牢之中接应杨燮之人。太祖皇帝隐去的那批矿藏原本应该无人知晓,但根据皇上前番所得消息,杨贼们很可能已在盯住这批矿藏。此人身着朱袍,足见在朝中已浸淫许久。这矿藏的消息,如若不是杨肃传给了杨燮,那么必定是此人自朝中借公务之便获知。按照常理,杨燮能隐藏至今,且筹谋到目前地步,一定有人在朝中照应,这个人,就是比常蔚更有权力的朱袍人。所以此人露面之前,捉到杨燮,也不算破案。”
皇帝负手凝视窗外,身后交握的双手不停在摩挲,看得出来内心正在斟酌。
一会儿他道:“放走杨燮,若他们再不出手了呢?”
苏绶目光深深:“他们不露面,臣也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出手。”
皇帝道:“你待如何?”
苏绶沉默了一下,说道:“臣打算还是从常贺这边下手。”
皇帝挑眉:“常贺?”
……
被架回院里的常贺怎么进屋的,就怎么样在屋里坐了一夜。
鸿福曾进来送过热衣和干净衣裳,他视若罔闻,便也出去了。
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常贺知道自己,还有父母的行径算不得堂堂正正的君子,但兽畜尚有舐犊之情,常蔚大难临头,原本可以逃得生路,却仍是把唯一的生机留了给他,母亲怀胎十月将他生下,多年来无时无刻不盼他平安顺遂,他们对外人而言或许不是好人,但对他常贺,恩重如山。
给自己筹措亲信,是他为自己的前路所做的谋划,但是营救母亲,也是他计划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母亲却死在他面前,他苟活了下来,却把亲生母亲送上了绝路。与其如此,他倒宁愿死在韩陌手下,或者说,杨燮以他的弟妹当肉盾他都不会如此愤怒悲伤。
他读那么多圣贤书,来日如何有脸面去地府见母亲?
他握紧着手里的虎符,仇恨的光芒像火苗般,一簇簇地往外冒。
杨燮救他,不过是因为他手里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没有,杨燮昨夜一定不会出现,就是出现,也肯定是为了灭他的口,这点他早料到了。而昨夜他原可以不杀他的母亲,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断他的念想,逼着他不得不彻底倒向他们,这些他都明白。
仇,自然是要报的。但怎么报才是对的?
闷坐一夜后的复仇之念,在现实之下又有了转变。
他再次看着手里的虎符,摩挲几下后收回了怀中。
“洪福。”
窗外静候的洪福闻声直起腰背,推门入内:“常爷。”
“我想见公子。”
洪福略顿,看他一眼后垂首道:“是。”
常贺更了身衣裳,又洗了把脸,跟随洪福到了后花园。
杨燮坐在花园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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