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抬举苏绶,言里语里全是苏绶在担纲主审的意思,她不由得看了一眼上首的张夫人。
张夫人波澜不惊,颌首接话:“延良从小就在张家来往,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品性上佳,勤勉上进,还有个最大的长处是衿持,克己,国公爷与夫人如此安排世子,必然也是放心的。”
“对苏少卿这人,我们不但放心,而且钦佩,瞧他们家把小姐教养得这么好,家风可见是一等一的好。”杨夫人说着放下茶,意味深长地笑看了苏婼一眼,又冲张夫人一笑:“尤其少卿大人还是张阁老的得意门生,这苏家呀,自然就更清贵了。”
张夫人闻言,目光顿时也投向苏婼,阅历丰富的她立刻就听出话里意味来了。略默片刻,她复一笑:“原来如此。”
杨夫人满眼里都写着看中了苏婼,张夫人要是看不出来就奇怪了。她自然也回望了一眼张大奶奶。
张大奶奶心里有点复杂。她也有两个儿子,两个都与苏婼般配得上,但不管张家怎么暗示明示,苏绶就是不肯。顾及体面,后来张家也就没再提了。但眼下杨夫人却大喇喇地当着她们表露出了这样的意思,所以说,苏韩两家的关系,进展得已比他们想像得还要快了?
低头喝茶的杨夫人,眼角余光却没有放过对她们的观察。当然,苏婼此时的不自在她也看到了。
但她今日来实则还有个目的,就是想结下这个人情,将来好请张阁老夫妇来替韩陌与苏婼保媒。至于韩陌说的他们和苏婼今日前来的目的,她知道,但他们查他们的,她干她的。她太看重这桩婚事,必须得请个张昀这样的人保媒,才显得她韩家的诚意。
眉眼官司看着耗时,实则不过喝两口茶的工夫。
张夫人重新拾话:“世子也到了适婚之龄了吧?”
“正是。”杨夫人听到这话就知她领意了,笑道:“正想请夫人和大奶奶帮着物色物色人选呢。你们是有学问的人家,讲究,看中的人肯定不会差。”
张夫人笑意加深:“难为夫人信得过,老身赶明儿便替夫人寻访寻访。”
说完看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苏婼,又道:“婼姐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她父亲与国公爷共事,这可正好,常蔚一案,我们张家若有能帮得到的地方,还望国公爷和夫人只管开口。”
“有夫人这句话,我们国公爷大可松口气了!”
杨夫人畅快朗笑起来。
言来语往之间,彼此的目的都达成了,能不高兴么!
苏婼摸了摸额头,清嗓子笑道:“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一池红莲开得正盛,还长了不少莲蓬,许多侍女划着小船儿采莲,不如,我们沿着游廊走走,也凉快。”
杨夫人这个“算盘”打得她心下发紧,她还是赶紧想办法办正事吧。
张夫人很赞同这个提议,边说边站起来:“婼姐儿所说正是,我事先让人在水榭里安排了伶人的,咱们一路前行至牡丹园,都可以听到曲乐。夫人意下如何?”
“但凭您安排!”
杨夫人笑眯眯地随之站起。
另一边的抚晴轩就热闹多了,张家祖孙四人,并韩陌和吕凌,在茂盛如伞盖般的香樟下品茶交谈,席间凉风阵阵,无比舒畅。
如果说苏家和韩家的亲近,使得张夫人婆媳对杨夫人和苏婼的关系还有些猜想,在坐的吕凌和韩陌,却是完全没有人把他俩牵扯在一块,至少今日目前是未有。二人也有默契,装作并不熟识,一直客客套套的。这么一来得到张昀授意的张栩就只能寻找机会与韩陌私下交谈。
茶过三巡,张栩看了眼天色,请示张昀:“后园宴席将开,不如我等准备往牡丹园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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