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只觉得呼吸急促,额角的青筋也在不停的跳动。
他的暴食症又犯了。
池星燃起身,去马路对面的超市买了两大袋手撕面包,回到湖边的椅子上,沉默着拼命往嘴里塞,直到胃部被完全塞满,急速跃动的心,这才慢慢归于原处。
……
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池星燃只能住进了新工地的工棚。
上午十点多,云城的天已经热的不行。
池星燃戴着安全帽,系着安全带,站在脚手架上安装零件。瘦弱的身躯时而被吊在十来米的空中,摇摇欲坠,看的叫人心脏发抖。
就在这时,池星燃听见了底下有人在大声喊他下去。
他忙的从脚手架上爬下来,不远处停着一辆加长的黑色豪车,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和工地的负责人说话,为首的那个,身材格外修长高大,气质不凡。
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便让人察觉到隐隐而来的压迫和危险气息。
负责人叫池星燃过去。
池星燃赶忙一瘸一拐的跑过去,他没有看那些人是谁,习惯性的低头鞠躬。
“怎么是你。”
一道低沉的声音骤然在池星燃的头顶上响起。
这声音很熟悉,池星燃曾经在哪里听过。
他先是愣了下,旋即抬起了脑袋。
一张熟悉的的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盛总……?
盛世集团的……盛总。
池星燃身体先是僵住,随后转身就跑。
盛戚南愣了下,随后瞥了眼身边的助理。
助理眼疾手快,立马上前,几步就追上池星燃,拎着池星燃的后领,把人给逮了回来,重新押到了盛戚南的面前。
盛戚南冷笑,“跑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池星燃死死的攥着拳头,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盛戚南微微垂下目光,从头到尾的把池星燃打量了好几遍,见他身上裤子上全是灰尘,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我的项目工地上,可不能有残疾人。”
池星燃心头一慌,赶紧道:“不要!我,我可以的,求你不要赶我走!”
盛戚南懒洋洋的靠在车门上,淡淡的抄着手:“那可不行,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负责。”
池星燃语气焦急:“你不用负责的,我父母都不在了,也没有其他的亲人,就算我真的出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你就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就行。”
盛戚南目光沉了沉。
……父母都不在了?
他记得,四年前晏斯野把这个小家伙送到自己那儿的时候,池星燃有母亲,也完全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那天晚上,池星燃在他的床上抖的和筛子一样,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眼神里也写满了恐惧和害怕,不停的往墙角躲。
他把池星燃从墙角拖到自己面前,这才发现,这小家伙的身体烫的和个球一样,拿来体温计一测,四十多度。
盛戚南还没禽兽到对一个病人下手,便叫了私人医生来给池星燃看病,好吃好喝养了一个星期,直到池星燃退了烧,才叫人把他送回晏斯野那儿。
这才过去几年,池星燃怎么就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看着池星燃那张苍白的脸,盛戚南沉思了片刻,随口道:“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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