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我疼得很,伤口还没上药,你先帮我上药吧。”祝临趴在沙发上,转头可怜兮兮的望他。
江逾白呼吸急促,思绪几番挣扎,最终怒气还是抵不过心疼,只能放下手机,重新去翻药箱。
消炎镇痛的药膏用了整整两管子,糊得祝临整个背都是白的。
两人谁都不说话,江逾白没有追问详细情况,只是默默流泪的给他擦药,偶尔,棉签不小心戳到伤口,祝临会疼得发出吸气声。
其实江逾白就算不问,心里也比谁都清楚,肯定是祝临提起结婚,彻底惹恼了祝均,于是那根从老家特意带过来的棍子,再一次打到了祝临身上。
祝临半垂下眼,眸底如夜雾笼罩,漆黑混沌,辨不出喜怒来。
事实比江逾白想象的,还要复杂残酷得多。
而且祝临不仅说要跟江逾白去国外注册登记,他还想办一个小型婚宴,把江逾白正式介绍给祝家所有人认识,让他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己的家人和伴侣。
祝均自然不可能同意,他当场就掀翻桌子,怒斥祝临痴心妄想,说他要是图新鲜,玩玩就算了,但休想把人带进祝家大门。
他还威胁祝临,假如不立马跟江逾白断干净,他会冻结祝临名下一切财产,并在他出国留学期间,断绝所有经济支持,并保证,就算祝临不去留学或是勉强留学回来,他也会彻底堵死祝临所有出路,到时候,绝不会有人敢录用他。
拊背扼喉,是他们祝家人最会玩的手段。
祝临大学修的是金融和工商管理双学位,这是最看重家境和资源人脉的专业,就算他将来不进明世管理公司,而是去外面求职,若祝家不仅不扶持,还刻意打压的话,就算他侥幸进了券商跟银行,也很难出头,在这种圈子里,你的家庭背景就代表了你的业务能力,至于学历,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伤口已不像之前那样火辣辣的疼,只是祝临眉头却锁得更死,他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倦怠和疲惫,似槁木死灰,透出万念俱寂的消沉意气。
实在是,太累了,累到他只想逃,不想再抗争下去。
“诺诺,我们一起出国好不好,再也不回来了。”
江逾白闻言,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回应。
祝临见他不回声,便急切的爬起来,忍痛转过身,握住江逾白的手,焦急道:“我手里还有一些积蓄,完全可以供我们两个好好生活,等我毕业之后,我可以进投行或做咨询,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江逾白护着他背后伤口,让他不要乱动。
他还是没有回答,但能感觉出来,祝临已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良久沉默之后,江逾白缓缓开口,语调清醒冷静。
“祝临,你明知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江逾白垂眼,无力道:“先不说你能不能轻易抛下国内的一切,就单说我,我的学业,我的家人,我的根,都在这里,我根本就不可能无所牵挂的跟你出国定居。”
祝临眼里,最后一簇火光也熄灭殆尽,他心如死灰的垂下头。
江逾白真切感受着他的绝望,悲伤如浪潮拍岸,将他的心一同席卷下去,只一瞬,就被猛烈袭来的心痛淹了个透,难过到无法呼吸的地步。
他哽咽着,极力想要忍住眼眶中汹涌翻滚的热意。
他是这样热烈的爱着眼前的人,实在不愿他余生都在折磨煎熬中度过,可他太渺小,如蚍蜉撼树,动不了祝家分毫,也无法保护祝临不受伤害,祝临原本需要的,就是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只有那样的人,才能给他助力,帮他逃离地狱。
“祝临,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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