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颐其实也觉得顾期年不如小时候可爱。
回想回京后遇到他的每一次, 几乎没有一次能完全和颜悦色相处,多半都是充斥着火药味。
因身份原因,身边的人即便宠爱如阿曦, 也从未敢像顾期年一般动辄别扭, 时而争执,天天想着将他关起来,执拗又咄咄逼人,甚至连阿衡都要针对。
他接过阿衡手里的酒袋喝了一口, 辛辣味道刺激下, 楚颐忍不住又剧烈咳了起来。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唐知衡坐直身体轻轻替他顺了顺背, 顺手将酒袋接过盖好丢在了一旁,道, “好了,我们不想这些了,听说大将军和公主此时正在京中,我也有几年未见过他们了, 等下你陪我去给他们请安可好?”
楚颐脸色苍白,低咳了许久后才勉强点了点头, 淡淡道:“顾期年抢不走我。”
唐知衡偏头看向他。
“你不了解如今的他,”楚颐微微缓着气道, “顾期年脾气实在是执拗, 又缠人的厉害,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此类,之所以与他尚能好好相处, 也不过是因为幼时那段过往而已。”
他抬眸看向阿衡, 虚弱笑道:“反正眼下已经回京, 以后大概也不会经常见到, 等两年后我们离开,更是与他不会再有交集。”
唐知衡靠在桌前认真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了,不说这个了。”
城中摊贩陆续开始收拾回家,行人减少,马车行驶得飞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金乌西沉,红霞漫天。
等回到国公府,马车才停稳,立刻有侍女迎上前道:“世子,昨日沈大夫来为您诊脉,见您不在就回去了,可要奴婢去请他来?”
自楚颐出发围猎那日起,沈无絮便搬离了国公府,算算时日,也到了该为他定期诊脉的时间,原本服用的药,也该重新调整了。
他随口应了一声道:“请他来,让他先去房中等我。”
等侍女领命下去,楚颐则带着阿衡去了父母亲所居住的院中请安。
阿衡虽自幼常居国公府,与安国公和昭康公主照面的次数却极少,此次他们难得在京中,几人聊着就忘了时辰,一直等到了晚膳时间,才一同回了浮翠园。
沈无絮独自坐在桌前喝着茶,虽然已等了一个多时辰,却面容温和丝毫不见焦躁之色,见他们回来,立刻起身:“世子。”
目光落在身后的唐知衡身上,又神色稍顿,客气道:“唐小公子。”
楚颐淡淡应了声,漫步上前走至桌旁坐下,阿衡冲他一笑,随之坐在了身旁。
等侍女奉上茶,楚颐才道:“都下去吧。”
他平时诊脉时向来不允许有下人在场,事关多年来的秘密,一旦泄露便是欺君之罪,此时留着唐知衡,沈无絮见状脸色微变。
等屋里侍女全都退下,楚颐将手搁在脉枕上道:“听闻沈大夫昨日曾来过一趟,不知你师父近来可有来信?”
沈无絮兀自沉默着,直到楚颐淡淡看向他,才犹豫道:“世子……有外人在。”
“阿衡不是外人,”楚颐笑道,“不必瞒着他。”
唐知衡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他。
沈无絮脸色微微发白,点头道:“好。”
他伸手叩在楚颐腕间,低声道:“师父暂时没有来信,不过他之前说,世子在衡州时身体养了三年,较之从前好了一些,但是这是自幼的病,依然不可轻视……”
诊脉片刻后,他放开了手。
楚颐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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