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颐目光静静落在门口处,胳膊还被唐知衡紧紧按着,好半天,才声音轻缓道:“顾小少主看来真的很想随三皇子去邑城。
他转向皇后,静静道:“阿衡也是关心情切,娘娘别见怪。”
脚边的炭盆热气不断蒸腾,素色暗纹的短靴被烤得微烫,可楚颐却依旧觉得身上冷得厉害,他目光微冷,不知怎么心里就浮出一丝酸涩,最终有些坐不住,拉着唐知衡站起了身。
“今日娘娘传召我和阿衡过来,本该多陪娘娘多说会儿话,只是我身体常年病着,实在精神不济,”楚颐道,“我和阿衡就先告辞了。”
皇后沉默片刻后,最终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笑道:“也好,那你回去多多休息,至于方才一事,你们感情好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见怪?”
她随意安慰了几句,又交代下次定要常来坐坐,随后便叫来侍女送他们出了门。
出了昭阳殿后,两人转向出宫方向,沿着长长的甬道慢慢走着,晨起时天气就有些阴沉,到了午后,风愈加大了起来,衣袍不停在风中翻飞。
周围偶尔有零星侍女路过,除此之外再无路人,唐知衡无奈冲他笑道:“方才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毕竟是国母,不过说了几句,你也敢给她摆脸色,若是传出去,也不知旁人该如何看待楚家了。”
楚颐转头看向他,淡淡道:“你孤身在外带兵多年,保家卫国不顾生死,别说是皇后,即便皇上,也不该如此说你。”
“好了,我知道你对我好。”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揽住楚颐的肩膀道,“那你也别不开心了,行吗?”
楚颐眉头微皱,脚步微顿道:“你究竟是如何想的,为何突然要去邑城?也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唐知衡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笑盈盈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跟我分开。”
“但是顾期年和三皇子一同去邑城,你真的放心吗?”他目光落在一旁斑驳的宫墙上,沉吟道,“上次与二皇子聊了聊,听说三皇子去邑城是为着一桩小小的旧案。”
“阿颐你说,不过一桩旧案,不但出动了三皇子,连顾家人也同去,明里是查案,谁知道暗地里会不会是做与楚家不利之事?”
“最重要的是……”他话语微顿,笑意也淡了不少,低声道,“二皇子生辰日,席间顾期年和三皇子相继离开后,你就再没笑过,今日亦是如此,我只要想到你因为他心情不好,心里就很难受很难受。”
楚颐抬眸看向他,许久才问:“为何要难受。”
“为何难受你不明白吗?”唐知衡静静看着他,轻笑道,“从小到大,只要你心情不好,我就跟着心情不好,我想让你得到所有想要的,想让你凡事都顺顺利利,很多时候我真的宁愿是我,也不想你不开心。”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未再说下去,拉着楚颐的胳膊道:“好了,走吧,这儿冷死了。”
楚颐看着他,点了点头。
唐知衡六岁起便在他身边,两人性情合拍,一向都处得来,在一起的那些年从未争执吵闹过,除了唐家人,楚颐从未觉得阿衡会因何事不开心过。
自小到大,只要他喜欢的,阿衡都会陪着他,帮他得到,只要他想去的做的事,阿衡不问缘由都会支持他,可是像今日这番话,他以前却从未对楚颐说过。
甬道内秋风肆虐,几乎将两人吞噬一般,两人迎着风一路出了宫。
宫门前的矮墙下,三架马车静静停着,楚颐目光落在远处的仇云身上,和唐知衡走至国公府的马车前,不远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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