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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店开张。
一大早,李元带着大块头秘书前来搭手助阵,程奔叫他两个儿子送来两棵发财树,表哥连夜赶过来,帮我检查店里的设备,舒怀意晚到了半小时,带了他母亲特意去庙里求的财源符给我。
李沫在校学管理,这次为表孝心,到了店里,非要挺上一线,跑里跑外帮了不少倒忙。当着客人的面,又是这种喜庆的氛围下,对他无中生有出来的几个小烂摊子,我不能发作,必须保持体征稳定,心态平和。
有两个客人就在眼前,我尽可能微笑着对李沫说:“亲爱的,你进去换班休息吧。”
没想这小子登头上脸问:“你刚叫我什么?”他过滤信息很有一套,只听见亲爱的,没留意我脸上是一戳就破的塑料笑容。
我挪进他,低沉着嗓音:“我叫你王八蛋。”
他如惊弓之鸟般遁走了。
最里间包厢安排了大桌,供李家舒家程家人共进午餐。我们金家两兄弟,只有表哥上桌,头天客流大,我根本顾不上吃饭。
正忙得焦头烂额,李元秘书被叫出来帮忙。
这个秘书名叫祝理,他本人也调侃过这个名字,说他父母从给他定下名字那刻,就替儿子规划好了职业方向。
祝理长得粗枝大叶,满脸横肉,实际交往下来,人倒挺不错。周到细腻,办事也很热心。他也属于不可貌相的那一类人,巨石般的身体里飘舞着一颗娇嫩纤细的灵魂。他有很多小资爱好,喜欢看爱情小说,对各类化妆品品牌如数家珍,看个电影都会嘤嘤拭泪,受到惊吓还会发出毁灭世界的高音。有两回我去李元公司送东西,就碰到他在茶水间容光焕发眉飞色舞地跟人八卦。他在公司跟我当初在学校一个样,身边都围着女同胞。
李元公司几月前组织过一场全员运动会,祝理把110米跨栏跑成了110米踹栏,长颈鹿都没那么直的腿。输了哭丧着脸,以座计量的身躯扑上来寻求安慰。李元见了摇头就走。他那姿势教是教不会了,我只能安慰他说:“这栏跟你有仇,是它们坏。”
店里人手紧张,我带着祝理上前线都当了服务生,迎送客人,介绍套餐,指导客人写好评。我这几年都在干这些活,因此只是机械地工作。祝理却干得兴致盎然,两条胳膊都快抡出火了。
招待了几桌,客流稍微稀了些,他一个跳步凑到我身边,眉毛飞了起来。
看架势,他又要八卦了。
为了不让人注意到,我也凑近他,压低声。“怎么了?”
“你那个表哥……”他神神秘秘。
他这是想说我表哥闲话,我立刻板下脸。“我表哥又怎么了?”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脸微微发红。“没什么,我这不是想夸他吗,能说会道,社牛啊。”
话里有话。我转向他,盯着他看。“你想说什么?”
他看出我不兴听这个,忙回了句没什么,逃一般转身去找事做了。
到了下午两点钟,最后一批客人才走完,余下任务,就是打扫清理,处理腌臜,再准备晚上的营业。
李元那行人也都三三两两从包厢里出来。表哥是头一个,走得很快,把其他人甩在后头。
他找上我,神情快慰却又藏着些许摇摆。“穗子,我有工作了。”
我呆了下,然后笑了。“我就说,你的简历人家得抢着要。”我记得他这段日子都在投简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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