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自己还当起了传信的白头翁。
我没立刻接,先退了一步。“搞这么隆重?”
“也算大事一件嘛。”他又把信往前递了递。“收着,回去看。”
我接过,碍于信壳长度,只能折起来揣进裤袋。这信壳一摸就知道作价不便宜,手感滑而厚,又硬又挺,折起时发出吱嘎一声响。
程奔眉头微蹙,从咬起的牙缝间漏出一个肉疼的笑。“怎么看也不看啊?信封上还有花纹呢。”
不就是个信壳吗,有什么好看的。我又掏出来展开。黑底滑面上花纹是烫金麦穗。
他居然在这上面花心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举起信冲他摇了两下。“费心了,谢谢。”说罢又将信按老的褶痕折起来,揣回裤袋。
我猜每个人信封上的图案都不一样,也不知其他人上面都是什么。
他垂头看着地上叹了口气,然后抬头又打量我。“气色还好,就是有点瘦。”同载生人,他与李元的不同之处在于微笑时偶尔会流露出慈父的神气。
那种会微笑着让你跪下来背20遍家规的慈父。
“乡下好啊。”他说着把手背在身后,望了望浓蓝的天,又放眼金灿灿的田地,那副样子乍一看仿佛在巡视刚打下的江山。“乡下养人。我就打算将来老了,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生活。”
“你这是退隐度假,我们是讨生活。”我把手在裤子上揩了揩。“来都来了,走吧,到我家坐会。”
我仍住在老平房里。我妈走后,屋里明显没之前整洁有序,但也算舒适,我还搞了台二手游戏机,就放在客厅里。
一进门程奔目光就聚焦在游戏机上。“这我从前玩过,那会可爱玩了,你们这年纪也玩这个?”
他说的“从前”应该指他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
他今天从见面到现在,脸上始终有笑意,而且还不是平常那种皮笑肉不笑,他似乎心情很愉悦。
乡下确实养人,人一到乡下,再紧绷的神经都会舒展。我回家不过两天,就把之前的糟心事抛了,乐得跟条小黄狗似的。
“那你先打盘游戏,我去倒水。”我对他说。他真的坐下来,搓了搓手,选起了游戏。
等我端着两杯水从厨房出来,大叔脸凑屏幕前,已经手舞足蹈起来。那盘看样子是赢了,他拍了把操控杆,神清气爽地吁出一口气。回头发现我正瞧着他,他还翻起大拇指指了指屏幕说“看,这么多年没碰过,还是很厉害吧?”
放下茶,再去切水果。苹果,梨,卖相没超市里盒装的诱人,但都很甜。我都切成大块,大块吃起来才尽兴。
他坐在那,也不喝水,观察我进进出出,随后问了句:“身体还没好吗?”
我愣了下,手上动作放缓。
说起来心理暗示的力量真是非常强大,那东西检查出来前,除了疲累,没别的不舒服。一检查出来,多少就开始有点疑神疑鬼,哪怕起夜咳嗽两下都觉得浑身不对劲。
好在几次复查下来,那东西在不断缩小,有还是有,一直在,上次检查还照出点阴影。最近一次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还没寄到手。
我没明白他看出什么来。“怎么了?”
“说了嘛,人有点瘦,力气也没从前大。”他斟酌了片刻,挑不痛不痒的讲。
看来心理暗示果然会在行动上起作用。“还挺好的。”我说,“可能吃的没之前丰盛了,人就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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