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液和眼泪一样,都是身体的废料。排出眼泪,心情便会得到舒松,而紧张的情绪也会随着汗液离开身体。听到“小金库”,我顿时有了新思路。
“小金库……金库……”我吞吞吐吐,卖力在脸上谱写挣扎。
见我欲言又止,黄毛眼中立即精光四射,一个箭步上前提住我的衣领。“小金库什么?把话说全。”
“……有。”我拱起肩膀,脑袋像小乌龟一样往里缩。“有是有的,是真的藏着金条的,还有点金饰……”
黄毛听了,眼里的光都成镭射了:“在哪儿?”
“就……”我继续磨磨叽叽,“不知道换我一条命够不够……”
他一把搂住我的肩。“那可是金条啊,换你一条贱命我看够。”说完发出一连串浅鄙无知的哈哈声。我道他放松了警惕,正想有所动作,谁知他忽而大拇指一用力,和另外四根手指钳住我的脖子。“在哪儿?”
他手力奇重,而且大拇指按进颈窝里。这一疼叫我想起大半年前在李元卧室,我掐程简的脖子。没想到这回旋镖转了几个月还能扎回来。
我发出了程简同款的嘶叫声。
“在哪儿?!”他骤然咬住牙,那三字是一个个从牙缝里,花生米似的蹦到我脸上。问话同时,他捏我脖子的那几根钢叉般的手指也不觉收紧。
我他妈……再捏下去我都要爆浆了。
我嗷地叫了出来。“在……在那个……在……”
黄毛脸凑近,鼻子几乎顶到我,呼哧呼哧喷了我一脸的气。“你舌头打结了啊?要老子帮你捋捋么?”转过脸,又对着金詹久说“这就是你的硬汉表弟?跟个娘们儿似的,我看他都快尿裤子了。”
娘们儿娘们儿,看不起谁呢,我们村的娘们儿能打你十个鳖孙子。
“讲话。”他拖长了音催促我,“再磨磨叽叽我扒你裤子。”
我也不想吞吞吐吐,我是在思索这一穷二白的平房里是否存在一个相对尊贵的所在,看上去能有那么点像会装金条的。
有了。
“厨房有两块地砖挖开来,里面有空间。”我认命地说。
那里面我妈曾藏过些不值钱的细软,还有备用钥匙。如今她人走了,那地方就空着。
被押进厨房几步路的功夫里,我还想着对着那个黑乎乎的洞接下来该怎么无中生有怎么编。
结果那几个鳖孙子对那个洞的虔诚程度远超想象。
地砖搬开来,空无一物,黄毛回过头用眼神质问我。我郑重地一点头,然后他带着一个小弟。
在小小的洞里挖呀挖呀挖,用尖尖的刀挖出黑黑的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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