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溜溜的眼睛瞪着桌面,好像一只悲伤蛙。“又又哥,我妈说明天的考试我要考90,她才带我去游乐园,你说我能考到吗?”
面对这个疑问,霍双从上嘴唇下别出两颗刷得雪白的正方形兔牙,咬住下嘴唇,作冥思状,其间目光探过来向我寻讨意见。
我的特长只有微笑,看我扬起的嘴角。
最后他只能从沙发上初雾的身下揪出他那只佛脚形状的抱枕,塞进燕燕怀里。“还是多抱抱这个吧。”
初雾乍醒,一见身下空空如也,气得直发出了狗叫。
那晚在我家见过面后,我交给郝鲍一个秘密的任务,就是暗中监视人力那个罗易勇的行踪,随时跟我汇报。一同共事了这些年,对于罗易勇的习性、爱好郝鲍掌握颇深,他惯常出入的场所,郝鲍在里头也有认识的人,因此这一任务她执行起来驾轻就熟,很快便带来了消息。
罗易勇也是外地人,在老家有老婆孩子,夫妻长年异地分居,逢年过节才能团圆。他一个男人独身在外,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便少不了召妓。他行事又一向谨慎,只从一个朋友的店里找小姐。频率是一个月两次,都挑在周末,亲自开车将小姐接回家,中途不曾在他处逗留。
他在此地买了套公寓,在绿水花园。平平无奇的中档小区,但据说罗易勇那间公寓独占一层,是将AB两间合购打通,里面别有洞天。
他惯常开的是辆保时捷,他跟品牌方里的人熟,又是贵宾,品牌那边三不五时会送他酒水点心当作回馈。
送礼的日子都与他召妓重合。可见罗易勇虽经济富裕,也一样好贪便宜,召妓除了嫖娼费和汽油费,其他地方一文钱都不舍得花,吃喝还要蹭这种福利,算盘打得一个珠子都不差。
约是因为不方便接应,礼品按照罗易勇的要求,都是无接触送货上门,送货员将礼品袋往门前一放,揿两下门铃就走。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我问郝鲍。有她娜塔莎艺名的加成,她在讲述这些信息时,我都觉得她像个俄国女间谍。
“这你就不知了吧。”她狡黠地眨了眨眼,“陆永开对手下人,信任都是表面功夫,背地里都留了一手。尤其像罗易勇这种干脏活,揣了太多事的,陆永开是专门派人留意他平日行踪轨迹的。那个跟睄他的人和我暗中熟,我帮过那人忙,他肯买我面子。别说是这些,他挑什么样的女的,当晚几点去接,我都能打听到。”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量,陆永开的那点破事,我才终于和霍双说起。其实一开始从直觉上我对霍双便是信任的,可直觉毕竟是盲目的喜恶,它也会犯错。正出于这层缘故,对他的留意我格外细心。
霍双这人粗看像个社交恐怖分子,实则并不八面玲珑,亦不通世故,故而人际交往上简单明了。他在程奔身边干了个把月,做的都是些接人传信的活,借此讨一份生活,与程奔也不亲近。总体而言,像块存储文件极其之少而无毒可杀的安全硬盘。
他还有个反差的优点,虽然嘴巴一打开就关不住,但该守的信息他守得住。把郝鲍的身份亮给他看,我是担着风险试探他,所幸他通过了考验,对外矢口不提。
此外受成长环境的影响,霍双还有点罗曼蒂克的侠义精神。这于他珍贵,于我也十分有益,我于是鼓动他,这陆永开跟贪官污吏,黑心商人勾结,吃我们老百姓的人血馒头,我们要惩恶扬善。他听了热血沸腾。
至于我来连城的目的,我暂且未曾透露。
燕燕被接走后,郝鲍听我的安排赶到霍双家,之后三人将扣捕罗易勇的计划合算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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