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今日看的顺眼,随手便赏个官,明日看的不顺眼,贬谪也是常有。官员们侍上,战战兢兢,如同后宫妃嫔一般都要去讨皇帝欢心。
莫尹天生的冰雪性子,只管做自己的事,同僚们挖空心思地媚上讨好,他却是能避则避,在朝中也是独来独往,从不与人私下交际,他以为自己做个孤臣,为朝廷百姓多做些实事,也就不愧对那莫名其妙的“探花”之名了。
然而官场之中,如何能独善其身?
山城大旱,赈灾不力,致使流民四起,举了反旗谋反,圣上大怒,命刑部彻查,查着查着,不知为何,种种证据都指向了莫尹。
起初,莫尹还在辩解,之后几场刑用下来,他便不说了。
朝廷之中党派林立,倾轧争斗,他一个无权无势只得过圣上一句赞誉的探花郎又有多少本事可以从中抽身?
抄家、流放三千里。
这便是他四年勤勤恳恳做官的下场。
飘飘而落的雪花如鹅毛一般随风卷起,天寒彻骨,莫尹伏趴在地上,感到一阵阵刺痛的凉意,他身上什么也没穿,赤身裸体地暴露在这漫天的风雪之中,唯一的遮蔽物却是手脚之上沉重的镣铐,眉毛、睫毛上都结了一层白霜,嘴唇青紫干涩,脸颊靠在粗糙的沙石地面因寒冷而微微抽搐着。
“真是根硬骨头,这都快到地了,还舍不得说。”
“硬骨头,哼,我看是贱骨头,诶,我说探花郎,您如今都这副光景了,难道还不肯说出那笔银子的下落,您无父无母,无子无女的,留着叫谁来受用呢?不如给我们兄弟几个透露一二,您也能过几天舒坦日子,您说是不是?”
押送犯人是趟苦差,押送贪墨的户部侍郎那可是几人抢破了头才得来的肥差。
几个没抢着差事的在一旁酸溜溜道:“那户部侍郎可是个硬骨头,刑部提审了他八次,用了多少刑,他都不肯认罪说出那些银子的下落。”
几人冷冷一笑,道:“就凭他是个铁打的硬骨头,我们也有本事从他那骨头缝里榨出几滴油水。”
流放伊始,几人对莫尹还算客气,明示暗示莫尹给些银子,他们一路就可太太平平,保管舒舒服服毫发无损地将莫尹送到乌西,等到了乌西,他们也可代为打点。
莫尹却是无论他们说什么,都冷冷地木着张脸,浑似个雪人。
渐渐的,几人便不耐烦了。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衙役们比起刑部,手段自然低劣得多,但刑部用刑多少顾忌曾同朝为官,鞭刑、杖刑这些,虽叫人痛不欲生,却也还多少留些体面。
这些专门押解犯人的衙役则不同,他们知道莫尹当年是何等的风光一时,对付这样的人,偏是要阴毒折辱才行。
今日大雪,他们便解了莫尹的枷,笑嘻嘻地将他脱了个精光,任由风雪侵袭,他们则在一旁挡风的岩石下嬉笑讥讽。
污言秽语源源不断地传入莫尹耳中,莫尹却是有些想笑。
成功了。
在那股企图剥离他精神力的能量来袭时,他早有防备,与那股能量正面抗衡,等彻底进入这个世界后,不出所料地发现他把一丝精神力给带进了这副身体。
非常稀少的精神力,与他本人所拥有的相比,这么点精神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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