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成熟时可以按收成分得粮食,折算银两,且可双倍抵兵役,尽早回乡,众人在极度不情愿下咋得喜讯,简直喜不自胜。
亲卫道:“尔等在城中须得谨言慎行,勤恳做事,莫扰百姓,切莫辱没贺军之名。”
这些兵士哪敢不应,纷纷磕头跪谢贺将军,从此便安心在城内种粮,边境小城中有许多被抢后年久失修的空房,亲卫们按照贺煊的指示,让兵士们修缮房屋,暂且居住,萧瑟的小城瞬间热闹不少,隐隐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而另一面,莫尹也正在军内仔细挑选人员。
贺煊给了他一千个兵,他要自己挑,贺煊同意了,除了贺氏亲兵之外,莫尹可以随意挑选,莫尹要挑,自然要选勇武的,各营将领自然不肯轻易放人,少不了要和莫尹冲突,军营里面也热闹得很,贺煊从外头回来,倒提了靴子倒沙子,正见莫尹插着袖子在同常军老部下争辩什么,那老部下急得面红耳赤,莫尹却仍是一张波澜不惊的冰雪面孔,看得贺煊忍俊不禁,微弯了唇角,对亲卫道:“赶制的袍子好了吗?”
亲卫道:“好了,已经送到军师帐中了。”
贺煊穿上靴子,这都四月了,莫尹还是成日一副怕冷的模样,总是披着一身大氅,双手插袖地在军营里晃来晃去,把那些老部下的火都给晃上来了。
贺煊回到帐中,喝了些水,又忍不住笑。
亲卫道:“将军,您笑什么呢?”
“没什么,”贺煊坐下,道,“各营都被折腾得够呛吧?”
亲卫也笑了笑,“是,军师到处‘征兵’呢。”
“征了多少?”
“七百了。”
“不错,再折腾上一个月,他就可以练他那一千兵了。”
亲卫听出贺煊语气中的促狭意思,笑道:“那将军您呢?”
“我?”贺煊盖上水囊一扔,屈起一条腿,先皱了下眉才拿起公文,“等他折腾完了,我再去收拾残局。”
亲卫心说应当是捡便宜吧。
常军在此驻扎数年,各营之间关系利益盘根复杂,将军是朝廷派来带兵的,各位将领兵士却不管你朝廷如何任命,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照样该怎么还是怎么,如一团滑不留手又黏稠无比的烂泥,贺煊来后一直按兵不动,就是等待合适的机会将这摊烂泥彻底分离。
而恰好,莫尹出现了。
外力介入了这团烂泥,叫这些烂泥叫苦不迭,左右互搏,而贺煊所要做的就是高居在上,无论是常军老部还是莫尹,他哪边都不“偏私”。
“沙中种粮,何等功劳,他要一千兵,我焉能不给?”
但凡常军老部来告状,贺煊便只有这一句,那些老部也只能咬牙切齿地继续出去和莫尹抢人,而帐中的贺煊却只淡淡一笑。
亲卫心说他们的将军看着一脸正气,实则却是狡猾得很,兵者,诡道也,能在一个月内就将叛军拿下,他们将军可不是只依靠匹夫之勇。
莫尹又抓到了七个满意的壮丁。
他收人,不看身形是否健壮高大,只看对方的眼睛,或者说用精神力去感知这个人的心性是否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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