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实在是,太窒息了。
他猛的站起身,死死抱住江池渊,好像只要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先生,我快疯了。我真的,真的,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坚持不住的。求你别把我关在这,想怎么罚我都好……”
江池渊沉默,目光总算移向了时玖凛血肉模糊的脚踝。
“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时玖凛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沉默半晌:“不能随意伤害自己的身体,您给予的一切都必须接受。”
“所以,”江池渊踢了踢他的大腿,微笑道,“滚。”
时玖凛无力瘫坐在地。
江池渊态度强硬,意思也很明确。
他还要让自己在这间白色囚笼中待很久很久。
时玖凛把脸埋在掌心,小声呜咽。
——
知道有人在等着自己回来的感觉确实不错。
他将会是时玖凛枯燥乏味的日子里那唯一一抹颜色。
也许从心理上搞垮对方确实有些残忍——但那关他什么事。
他从监控中看着屏幕里的时玖凛一点点崩溃,声嘶力竭的大吼。又一点点麻木,眼睛像是死了一般的空洞。
这只是个小实验。
在这样的环境下仅仅是一两个星期就能让那么矜持孤傲的人主动跪下来求自己干他。
那么一年呢,两年呢,十年甚至是往后余生呢?
时玖凛又能坚持多久?
他会一点点畏光,会一点点丧失语言能力,会变成彻头彻尾的废人,疯子。
会对他言听计从,再也不会做出让他生厌的举动。
可那样的结果,真是他想要的吗?
看他从有血有肉的人变成木偶,看他再也不会失声痛哭,一切情绪都被麻木空洞所替代,任凭怎么玩弄也不会发出一点声响……
他试着想了想那样的画面,却没有一丁点大仇得报的快感亦或是看到自己一点点打磨艺术品的自豪,只是觉得很难过。
说不清的难过。
江池渊烦躁的在门口绕了几圈,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那般没有任何征兆的将门一把推开。
时玖凛正蹲在墙角。
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垂着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肩膀仍在细细颤抖。
脚踝处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看上去伤势比之前严重了不少。
他缓步走到时玖凛眼前,蹲了下来。
然后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我带你离开。”
时玖凛如坠冰窟,耳边嗡嗡作响。
江池渊在上演什么深情戏码?
明明是他自己不顾他跪在地上哀求,明明是他自己转身就走,是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我带你离开。
这五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真是既荒谬又可笑。
可时玖凛有前车之鉴。
他的孤寂痛苦无助都不是假的,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配合江池渊演完这场烂到出奇的深情戏码。
于是他睁开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笑的勉强却格外认真:“好,别抛下我。”
室外炫目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时,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泥土混着草木香,熟悉的气味。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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