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凛抬头,极其笃定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不爱你,你让我觉得虚伪,恶心……”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瞬息之间化了形,无数把锋利的刀刃一把接着一把刺入他的心脏。
鲜血从伤口汩汩渗出,剧烈的痛感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碎。
他想逃,可脚底就好像生了根,别说是走动了,就连呼吸都凝在了空气中。
他忽然就泄了力,像是在喃喃自语,却又是真真切切在对时玖凛说:“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时玖凛把身上浴巾裹紧了些:“不做就滚。”
他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你日后别后悔自己现在做的这个决定就行。”
江池渊只是垂着头。
时玖凛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有什么在浴室顶光照射下仿佛发着光的液体从眼眶溢出,顺着鼻梁骨缓缓滑下。
一颗接着一颗。
啧,没意思。
时玖凛撇了撇嘴,跌跌撞撞朝浴室门的方向走。
和江池渊擦肩而过。
即将要迈出去的最后一刻,他的手腕被一双染血的手死死抓住。
“能不能别……”
时玖凛眼底骤然生出一股戾气:“滚。”
这次江池渊没有松手。
每一次,时玖凛每一次抛下他走时,回来后都会带着一身新鲜伤疤。
不是喝酒喝到胃出血就是莫名其妙跟遭受了天大的打击似的萎靡不振。
他心疼,却又没有一顶点立场。
时玖凛却好像是在有意刺伤他似的,见他不松手也不急,有条不紊慢慢道:“你就是贱。腺体现在长好了吧?你明明早就可以逃走的,却还偏偏装作是我囚禁了你似的自欺欺人……怎么?这么喜欢手腕被一次又一次打穿的感觉?你是受虐狂吗这么贱。”
江池渊手上的力气刹那间松了大半。
那是时玖凛亲手赋予的疼痛。
是他要用骨骼铭记一生的疼痛。
是他在用自己的方法竭尽全力补偿着他一些什么。
可做了那么多,最后也不过是换了个自我感动的结果。
江池渊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痛恨李简阳为什么没早点引爆芯片,让他直接死在时玖凛面前。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说不定他还会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呢?
没办法的。
他自顾不暇,又怎么能奢望去拉对方一把。
其实江池渊也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异常气息。
他逃离那间仓库已半个月有余,李简阳眼线密集,不可能毫无察觉。
除非是——他想赌一把。
江池渊知道,那个疯子的最终目标一直以来都只有时玖凛。
自己遭受的那些只不过李简阳出于愤恨对他放走时玖凛的小惩罚而已。
江池渊现在都记得当年那间布满血腥味和劣质消毒水味道的实验室。
李简阳带着白色医用手套,手里攥着一把极其锋利的小刀对他道:“如果我有信息素的话,那它的气味一定就是这样的。”
当时的江池渊面露讥讽,毫不客气的点评:“你打算靠这尸体泡在消毒水的烂味道吸引谁?”
李简阳只是笑。
诚然,他就算站在那什么都不干,那张脸也足够骇人。
而他一旦咧开嘴,脸上那些发皱的皮便像是拧在一起了似的狰狞又丑陋。
——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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