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金留与三就黎年龄相仿,嘴里少颗门牙,一说话就“咝咝”漏风,如同毒蛇吐信子。
此番上门,亥金留给侍女阿仰带了一个银镯,给阿湘提了一块麦芽糖做礼物。他把阿湘当小孩哄,纵使阿湘怕他,不肯靠近,亥金留表现也十分亲和,始终笑眯眯的。
祁听鸿问阿仰:“圣女为何这么怕他?”
阿湘躲在祁听鸿身后,小声嘀咕了句什么。祁听鸿听不懂,句羊解释道:“她说,亥金留的门牙是她阿哥打掉的。”
阿湘又说:“祁听鸿,这个人是坏人。”阿湘对他称呼也变了,大概是觉得“阿鸿”叫起来太小孩性子。今天的阿湘长大一些,不愿意这么叫了。
侍女阿仰还没来得及说话,亥金留自己一笑,解释:“当年我和三就黎争寨主,阿湘因此怕我,也是可能的。”
祁听鸿看他也总有点不舒服,对句羊道:“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一眼能看出来,谁心眼好,谁心眼坏。”
句羊说:“你当时看我好么?”祁听鸿哼道:“我看你现在挺坏的。”句羊又道:“那这位亥金留呢?”
亥金留听到自己的名字,转头过来一笑。祁听鸿也对他笑笑,点点头,用汉话说:“我看他不是什么好人,是个笑面虎。”
他心里又想:“黎前辈在醉春意楼时,成天没心没肺,和金贵逗着玩。不晓得当年打败笑面虎时他又是什么模样?”
果不其然,亥金留哄了一通阿湘,转向句羊,套他们的话:“二位贵客是从中原来吧,不知三就黎近况如何?”
阿湘听见了,怯怯走近,要听她阿哥的近况。祁听鸿与句羊对视一眼,心中都想:“来了。”
祁听鸿道:“黎前辈很好。”
亥金留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说:“那他怎么不自己回来?是遇上什么麻烦,绊住了么?”
祁听鸿实在不擅长撒谎,支支吾吾。眼看亥金留就要生疑,句羊替他说了一句什么话。亥金留调笑地“哦”了一声,阿湘则尖叫一声,瞪大双眼,似乎非常惊讶。
祁听鸿问:“你说了什么?”句羊道:“我说黎前辈买药材欠了一千两,扣在那里还债呢。”
阿湘忧道:“一千两怎么还?是欠谁的?阿哥会不会挨打?”
祁听鸿笑道:“这个债主呢,可能是阿湘的嫂子,也可能不是,要看债主愿不愿意了。”阿湘更加惊讶,又叫了一声。
亥金留道:“那么圣女的药呢?这个有没有消息?”
亥金留急匆匆地跑过来打探,实在是可疑得紧。如果他仍旧有心争寨主,知道三就黎已死,或许就会立刻发难。但若听说三就黎做好解药,不日就会回苗疆,他或许一急之下也会出手。最好是什么也不说,暂且稳住他。
祁听鸿于是只说:“药的事情我们不晓得,大概还在做吧。”亥金留似乎松了口气,朝他们略一点头,就此告辞。
亥金留“哒哒”走下吊脚楼楼梯,脚步声还未走远,阿湘已经凑过来问:“嫂子是怎么一回事?祁听鸿,你和我阿哥是怎么认得的?”
有个来帮侍女阿仰送菜肉的少年,名叫波久粟,频频地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换在平常,阿湘讨厌臭男人近身,但是今天有她阿哥的故事听,阿湘心情大好,朝波久粟招手道:“你也来听!”
波久粟谢过圣女,搬来一张板凳,坐在祁听鸿左手。句羊坐在右手边,阿湘坐在对面。祁听鸿清清嗓子,说道:“我其实早就听过黎前辈的名号,不过真正认得,还要从武林盟盟主一封信说起。”
阿湘扯扯祁听鸿袖子,好像有话想说。祁听鸿道:“你讲。”阿湘问道:“阿哥在江湖上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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