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如今幻想破灭,痛苦不说,或许还会产生强烈的恨意。
他做不到虞白棠这样平静,也不想看到这样平静的虞白棠。
哪怕歇斯底里地大闹一场,也好过将所有情绪埋在心里。
再没什么比“输”这个字更能刺激荆兰筝这样的资深赌徒了,虞白棠正打算起身离开,只听嘭地一声脆响,荆兰筝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用力掷了出去。
玻璃如火花一般砰然炸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变故发生的瞬间,始终一言不发的简燃上前一步,迅速将虞白棠护在身后,戒备地盯着她。两位自觉回避的刑警从远处冲过来一左一右围住她,“荆女士,请控制一下情绪,再有过激行为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荆兰筝胸膛起伏,艳丽的面庞因愤怒而变得扭曲,深吸了口气冷嘲道,“成王败寇,可你又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不也跟有钱人厮混在一起吗?”
她转动眼珠,目光慢慢停留在简燃身上,声音尖利,“我想往上爬有什么错?我想摆脱那个穷地方有什么错?!”
“你知道人体腐朽后骨头缝里散发的臭味吗?你体会过三十多度的天挤在房间里,没有空调每日汗流浃背睡不着觉,连身体都要熟透的滋味吗?你给行动不能自理的人擦过身体、清理过大小便吗?”
“你——”
“够了!”简燃忍无可忍地暴喝一声,把两位民警都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经历过?”
“从你把他生下来到现在,他就没享过一天福。瞪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这个世界上你最在乎的人只有你自己,说那么多,不过是想挽回一点可怜的颜面罢了。”
“你!”荆兰筝表情似怒非怒,眼眶竟滚出两颗浑圆的泪珠来。
她缓和了情绪,泪眼朦胧地望着虞白棠,“我的确错了,可是棠棠,作为过来人,妈妈给你一句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人,甜言蜜语是假的,山盟海誓也是假的,只有真正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荆兰筝指着简燃,意有所指道,“你以为身边的人永远会站在你这边吗?”
“不可能的。”
简燃:???
不是大姐你狡辩就狡辩,怎么还往他身上泼脏水呢?
谁要跟你共沉沦啊!
简燃立马跟虞白棠表态:“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听她瞎说啊,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虞白棠:“……”
荆兰筝:“……”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虞白棠却不耐烦继续听了,“钱是个好东西,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问题都能用钱解决,我也承认,我喜欢钱,但至少我有底线,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能。”
“走吧。”虞白棠朝两位眼睛不知朝哪放的民警略一颔首,歉然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应该的。”两人连连摆手。
荆兰筝回神,反应过来虞白棠在嘲讽自己,朝他背影歇斯底里地喊,“虞白棠!我输了,是因为我运气不好,你走了狗屎运而已!”
“风水轮流转,没有人是永远的赢家!”
“没有人——!”
啪嗒,刺耳的怒骂声被严严实实关在了防盗门后。
“有烟吗?”华灯初上,路两侧霓虹灯变幻的光影落在虞白棠身上,一半明一半暗,漂亮的眼睛浸在阴影里,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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