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闹哄哄的。
纪禾清走到楼梯口一瞧,只见大堂里大多数客人都跑没了,包厢内倒有人开?了窗子瞧热闹。
而楼下相扑台上,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正指挥着几个护卫按住一个只着半臂短衣短裤的女人,一边嘶嘶喊痛,一边对着馆主大骂,“你一个破掌柜的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让你们东家出来!今天这口气不出,这事就不能善了!”
纪禾清多看了那个男人两眼,对方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却是一身的轻浮浪荡气,满身肥肉,眼神浑浊,看着就叫人犯恶心。
而被护卫按住的女人生得?十分丰腴,面?皮粗黑,头发?用绸布盘着,抿着唇不发?一言。
内侍适时道:“夫人,那个被按住的就是黑四娘。”
闻言,纪禾清不由仔细看了会儿黑四娘,发?现?黑四娘虽然黑,但仔细看,五官确实?清秀。
楼下,馆主正在?给纪荣赔礼道歉,他不住拱手作揖,奈何对方不依不饶。
“纪少爷,相扑馆不是青楼,相扑娘子们也是卖艺不卖身,别说是这里,就是您走遍满京城所有的相扑馆,也没有让您把相扑娘子带走的道理。”
“什么道理?”纪荣鼻孔里哼出来一口恶气,“不过是跟青楼烟花一样卖弄风骚的东西?,本少爷看上她是她的福分!今天你们不但要?将?刀娘给我,还要?把这个黑四娘扒光了在?大街上打十几棍子,要?不然今天这个事就不能善了!”
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求,馆主气得?手指哆嗦,黑四娘脸色也阴沉下来,而周围看热闹的更是嘘声四起。
有常年来相扑馆看表演的客人大声道:“这位少爷,这也没什么大事,看您也是个体面?人,黑四娘打了您,您大不了多她打几拳,犯不着这么羞辱人吧!”
有人发?声,很?快便有其?他人附和起来,“不错不错,黑四娘也是为了看护姐妹,事出有因嘛!是个男人就大气一点,别这么斤斤计较。”
“放了黑四娘吧!”
出声的一个接一个,那纪荣却是分毫不让,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是礼部尚书,我姐姐是盛宠的娘娘,只要?我一句话,别说是这家相扑馆,就是你们这些乱说话的,也一并?得?蹲大牢去!”
这话落下,那些给黑四娘求情的声音都停了,相扑馆里顿时一片静默,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都见着了脸上的畏惧。
都以为只是个寻常的纨绔子弟,谁知道竟然是纪贵人的亲弟弟!
谁不知道当今对纪贵人百依百顺的?如今纪尚书府上每日?迎来送往的热闹非凡,都是赶着去巴结的。这个纪荣要?是去纪贵人那里说几句,那纪贵人还能不管自个儿亲弟弟?
黑四娘这回真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而纪荣那话落下后,黑四娘以及旁边的刀娘脸色也煞白一片。
纪荣见状摇摇扇子得?意一笑,“呵呵,都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吧?还不快把这贱人扒了扔出去!”
这一回,无论是相扑馆里的打手还是馆主,都不敢去拦了,眼见纪家的护卫动手就要?去扯黑四娘身上的衣裳,一个尖细的声音忽然响起,“慢着!”
听见这不男不女的腔调,那些护卫手指一抖,登时僵在?了原地。
人群中隐约响起些议论,纷纷猜测是宫里的宦官出来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瞧,就见一个头戴幂篱的青衣女子站在?楼梯上,对着身侧侍从低语两句,紧接着其?中一名侍从就快步下来,越过众人,直接扛起那纪荣肥硕的身子,将?他一扯一抛,只听撕拉几声响,下一刻,纪荣就被扔到了街上,浑身上下只剩了条底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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