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怖的凹陷下去,成了完全陌生的样子?。
“前方车辆,请勿靠近。”基地警卫处在爆炸现场拉起?了黄黑相间的警示带,匆匆赶到的警卫员正在维护现场秩序。
宁瓷把车停在空中,从上方看,第四小区是?爆炸的正中心,以它为圆心,小区的围墙之内炸得粉碎,围墙之外屋舍坍塌。
它不是?被?波及的。
“是?谁干的?”
宁瓷冷冷注视着狼藉的废墟,空气里残留着热浪,车内的香水味被?刺鼻的硝烟味取代。
陨合金顺着宁瓷的手臂流淌,在她手心凝成龙鳞匕首的形状。
“为什么?”宁瓷喃喃,对?虚无的命运拷问?,“从来只有我,活下来。”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想活,她们在末世中挣扎,她们无力又坚强,从缝隙中祈求一抹微光。
老莫、郑礼梅、赵染、夫人、沈教授......
宁瓷眼前划过许多?许多?人的面孔,她不知道业主们的名字,但?记得她们每次回到小区,顺利通过闸机后露出的安心笑容。
大家把这里当作港湾,当作巢穴。
宁瓷心里微微抽动了一下,心脏像是?裂开一道细细的口子?。
“翻来覆去地录各种遗言,是?老莫独特的个人乐趣。”郑礼梅的声音犹在耳畔,“她一遇到植物人就?会鬼哭狼嚎地发求救讯号,手表里录过一百多?条遗言。”
导弹降临的那?一瞬间,老莫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吗,她这次录上遗言了吗,她该向谁发送求救讯号呢。
宁瓷的手表上没有一条信息。
“姥姥的和你拼了。”老莫笨拙地扑向植物人,长刀的轨迹里处处破绽。
她那?一瞬间在想什么呢,是?在想一定?要保护好小区,还是?在担心自己没有还完的贷款。
老莫一直录遗言,是?因为她有亲人吗。她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宁瓷从未见过,只知道老莫的抚恤金会打?到她的账户上。
“你的命很值钱,别人的命也不廉价。”
“等你知道理智和怯懦的区别再说吧。”
当时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宁瓷脑子?里很乱,郑礼梅只是?想活下去啊,她想学?刀,为什么不教她呢?
宁瓷的脊背瘫下去,教了又有什么用呢,也活不下来的。
她想守护的小区,她最快乐的时光,和她本人一起?消失了。
郑礼梅这样一个人,她愿意为守护小区而献出生命,但?此刻。
她的死亡,似乎并没有意义。
“那?你会保护我吗?”
“我一个人还是?很害怕。”
“你不幸牺牲的话我会尽力为你收尸的。”
有什么记忆被?打?开了,宁瓷想起?麻醉后无法抬手的恐惧,还有仪器外的交谈。
“麻醉吗?这得加钱。”
“感染源查出来之前,她就?活活痛死了。”
“确定?用最好的药剂吗?但?这个很贵。”
宁瓷一直知道赵染在自己面前是?不一样的,她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熟知末世的生存法则。
她抓住每一个讨好宁瓷的机会,她的房车永远停在宁瓷一分钟内能赶到的地方。
可惜这次不一样,她开着赵染的车出门了,今天是?休息日。
社区之光,人民挚友。
宁瓷苦笑了一下,就?算她在小区,结局恐怕也无法改变。
粉色的爱心默默切换回哑光的黑色,飞车在离地半米的高度悬停,宁瓷从车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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