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每天都要重复,好烦!”
得,瞎操心。
许直行瞥了眼后视镜里自家大心眼的闺女,一时间百感交集。
涩味涌上来是自己确然不尽心不称职,咸味被冲淡是幸然她好像一直都学不会计较。
......
A市的生活节奏就像经轨道上高速飞驶的动车。
摩天大楼高耸入云,日月星辉一番轮转,里面的人正襟危坐,低头又抬头,坐下后起身,如此反复,早已忘记到了几时几刻。
许直行刚改完交上来的方案,一抬眼就见李长林正端着咖啡站在不远处审视自己。
他将手中的文件放下,疲乏感后知后觉灌满身体,许直行将倦意往下压,挺直肩背向对方走去:“李总经理找我有事?”
“怎么还没下班?”李长林问,“你闺女一个人在家行么?”
许直行目光落在玻璃窗外,对面中心大厦的幕墙上有显示时间,晚上七点半。
正是整座城市最热闹的时候,A市夜景灯火辉煌,绚丽璀璨,而他此刻兴致缺缺,无暇欣赏。
许直行说:“嗯,她很听话,比较独立。”
李长林用勺子搅动杯中的液体,不打算绕弯子:“上面的职位调动已经出结果了,你有两个选择。”
许直行敛动眼皮,静待下文。
李长林说:“上海的分公司开始步入正轨,我向董事会举荐了你,八月初过去的话,你就是新上任的总经理。”
许直行没有很诧异,办公室里的小道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框,继续往下听。
“当然,移居一个新的城市确实会带来不小的麻烦。”李长林呷了口咖啡,淡淡道,“这里研发部的总监位置也一直空着。”
许直行明白了。
这份职位调动无非就两个意思,新的城市是宏图和机遇,留在原地是生活和家庭。
他下意识抿紧唇线,一双眼眸中沉静得像天空的泼墨。
李长林早已预料到他会纠结,状似劝慰实则提醒:“年轻人志在九天之上,A市来来往往多少人,每天不计其数,从求学到树业,无不为了施抱负,展宏图。年轻尚有资本与精力,你的起点本就比旁人高,机不可失。”
许直行谢过对方的点拨:“总经理,我会好好考虑的。”
“还不着急,把当下的事情做好最关键。”
李长林对许直行一直有高于旁人的期待。于外,许直行的才能出类拔萃,加以培养定会成就一番大作为;于内,他年少的恨憾便是苦苦寻不得赏识与机缘,知天命之年才大器晚成,致使不愿再看到千里马被埋没。
许直行回到办公室,突如其来的消息使他脑袋发白。
好事,但难两全。
去一个新的城市,拖家带口。上海教育压力繁重,许愿能否适应暂且不说,入学资格更是难比登天。
留在A市,竞争大,内耗严重,薪资还不足以为家庭提供最好的保障。
他仰倒在软椅上,胃部隐隐一阵痉挛。
本是值得奔走相告的喜事,怎么到他这儿又变得复杂。
“许主任是没休息好么?”售前部的人来串门,见状寒暄几句,“看你脸色很差。”
这个月连轴转,许直行的休息时间还没高考生多,他半眯着眼,感受心率狂跳。不知怎么,今天一整天都不安神,手抖,冒冷汗,坐立难安,频频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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