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南生并没有显露出让他们如愿以偿的悲痛与狼狈,实际上这些年来他没少做过忤逆谢道莹的事,轻则被从头到尾羞辱一番,重则或许会挨上一巴掌。
本是见怪莫怪的情形,面对这位生育他,抚养他,栽培他,受之身体发肤的母亲,彭南生早就成为一潭死水了。
只不过今天有些特殊…
走出铁艺大门时不如往常那样如释重负,彭南生的脸因极度愤怒而有些阴鸷,这是他二十年来,从未展于人前的姿态。
原来刀口对向自己在意的人是这般滋味,不会麻木与承辱,只会暴躁到想让全世界早早殉葬。
…….
就是在如此背景下,许直行非要作死,上赶着去惹毛彭南生。
明明约好了要来给彭南生当雕塑模特,到点却迟迟不见人影。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彭南生足足等够了半小时,正当他想试着去学科楼碰碰运气,就见许直行和一个长发女生相谈甚欢,从不远处走来。
关键是对方眼里全然没看见自己。
和新欢浓情蜜意的那股劲儿,隔着一条街都能被无差别黏糊到。
他们有多愉快,彭南生头顶的怒火就飙升得有多高。
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甘愿为某人和谢道莹斗气,到头来那个最不成气候的人竟是自己。
即便涵养颇高,此刻彭南生也没能忍住在心里蹦出一个脏字。
他臭着脸把对方拉进黑名单里,指尖重重点击屏幕,像是把一辈子的气都生完了。
.......
所以在情人节这天,众星捧月的美院头牌竟独守画室,冷若冰雕。
谢婉清勾着书包从身后挤上来,语气夸张:“不是吧不是吧,起猛了家人们,情人节我居然看到彭南生一人坐在画室里纹丝不动。”
“怎么了?小俩口这是吵架了?”
彭南生不是很想搭理她,出于礼貌,勉强纠正:“我一直都是单身。”
倒不如不解释。
这下好了,酸味十里飘香。
谢婉清摸着下巴:“那看来许直行这回是犯了大错,啧...嫂子我支持你严惩不贷!”
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便是如此了。
良辰好景,时不我待,她着急赴约,匆匆安慰道:“别生气嗷~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许直行已经在路上了。”说罢,一溜烟从门口蹿出去,背影写满“快活”二字。
画室里重回寂静,彭南生架板,铺纸,抬尺,拿笔,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是面对眼前白茫茫的素描纸时,他思绪冗杂,灵感也空洞。
莫名其妙的,耳旁响起谢婉清的声音:“骗骗哥们可以,别把你自己也骗到了。”
有毒吧...
果然近墨者黑,许直行和他的朋友都多少有点不正常。
不知又在画板前坐了多久,彭南生脑中乱作一团,里面装满相交缭错的黑线。
用铅笔在纸上随意描了道轮廓,此时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从门口传来,女人的第六感当真准得可怕。
不是许直行那个二百五又是谁?
“哟,一个人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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