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谨慎一些,离闲杂人等远一点,不然老婆会生气的。
离开陵园前,陆与闻把车上别人硬塞给他的两条烟给了门卫室的保安。
保安还是当年那位,这么多年逐渐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上回问他最近不拍戏吗,他很诧异,保安居然能认得他。
这回保安问怎么提早过来了,陆与闻带着点失落、无可奈何道,因为我想他了。保安感慨他以前隔三差五的来,都快把这当家了。陆与闻回道,那时年纪小。
回程的路上,他觉得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异常狼狈的那几年,如今也可以若无其事地谈及。
每次见完方雨,伤痛会暂时走远,他再次理解了有情人为什么要朝朝暮暮,因为见面实在是一件太过美好的事。
陆与闻把凌晨时分空旷的马路当成他一个人的原野,他在这里驰骋过爱人的心田。
几天后,陆与闻再次和那天来家里的男孩碰头,地点是某家花店,他假装来买花。
他选了一束玫瑰和一把满天星,男孩简单修剪过,用玻璃纸替他包扎好花束,用一根细丝带捆住花茎。
男孩忙活时,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道:“你上次说怎么浇水来着?我又忘了。”
“这个季节虎刺梅要一到两天浇一次水,平常把它放到有太阳的地方,但不能暴晒。”
男孩包扎好花束,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随后状似无意地询问:“需不需要用旧报纸再包一层?”
陆与闻心领神会道:“麻烦你了,对了,还得麻烦你再上门一趟,有几盆花我不会料理,叶子发黄了。”
男孩应了下来,和他约了个时间,这次碰头才算完成。
陆与闻捧着花回到车上,升上车窗,小心翼翼地拆下裹住花束的旧报纸,男孩特别提的旧报纸一定是重点。
为了防止被有心人窃听,他们约定在外面的交谈只围绕花草养护这一话题,一旦提及不相干的内容,则要特别注意。
陆与闻迅速浏览了整张报纸,日期是上周五,版面是无聊的健康养生,最后他在报纸中缝看到圆珠笔随意画出的一个圈,被圈住的内容是一则清洁公司的招聘启事,
陆与闻记下清洁公司的名字,美家清洁,他几乎立刻明白了男孩的意图——从当年涉事酒吧的外包清洁公司入手调查。
十六年前,方雨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酒吧身故,所有证据都指向意外死亡。
根据监控和目击者证词,方雨是一个人走进那个酒吧,敲开包厢的大门。包厢里的人把不请自来的方雨当成陪侍,灌了他一通酒。
不到半小时方雨倒地身亡,事后查出方雨服用过助兴药物,死因是助兴药引发的急性心力衰竭。
警方给出的调查结果是基于监控录像和现场证人证词,可方雨出现的动机、服下的助兴药,这些通通都不合常理,他无法接受在不合理的基础上得出的结论。
他尝试自己调查,但整个酒吧如铁桶一般,他查不到任何能证明方雨死因有可疑的线索。
走投无路之际,他想起他和方雨遇见的那家酒吧。他们再次相遇的那晚,该酒吧曾发生一桩惨案,同样是意外身亡,受害者同样在新闻里被隐晦定义为提供有偿陪侍的酒吧从业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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