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和让方晴当我的替死鬼有什么区别?”方雨显得痛苦异常,“我已经害死他了,我不能这么卑鄙,我也不可能以他的身份过一辈子。”
“如果你不配合,你把方晴死了这事声张出去,下一个无缘无故死在酒吧的人,可能就是你,”阿志平稳地开着车,仿佛十分清楚方雨最害怕的是什么,“你不想见陆与闻了吗?”
方雨一时怔住,脸色变得惨白,阿志果然拿捏住他的死穴。
从发现那包东西开始,整件事他都不愿意让陆与闻知晓,倘若陆与闻知道,定不会坐视不管,他无法想象把陆与闻牵扯进来的后果。
方雨别过脸,后背倏尔垮了下来,车窗外的霓虹灯闪进他的眼眸,泪水隐隐绰绰。他迅速抹了下眼角,开口说道:“听你的,现在我要做什么?”
阿志打着方向盘,车子汇入如织如梭的车流中。方雨疲惫地阖上了眼,彼时他尚且不知道,这个夜晚这辆车上做出的决定,会让今后的命运产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巨变。
方雨对那晚及以后的事记忆很模糊,他在走长长的台阶时摔了一跤,阿志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领他去认领了方晴的遗体。
他浑浑噩噩,周遭的人或物在他眼里一概不存在,他甚至忘了身处何处,停尸床上的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听到阿志报了他的名字,不知道是喊他还是床上的人。
笔塞进他手里,他签了个方字便陷入恍惚,是阿志强行握住他的手,带他签完剩下的字。
走出分局大门,还未下台阶,他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痛楚不甚明显,他掴了自己一耳光,巴掌声如当头棒喝,打醒昏蒙无能的他。
方雨对那晚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坐在分局门前冰凉坚硬的地面,仰头望着阿志,泪水使得面前的人身形轮廓模糊,只有遥远漆黑的夜空深深地留在脑海里。
那晚回了家,方雨一夜未眠,接近天亮时分,他如大梦初醒,找到身上的小灵通,打开通话记录回拨阿志的号码。
他想通了方晴为何会在酒吧,他更确信自己才是被盯上的那个——
是嘲弄,更是报复,他和酒吧最初的关联源于那次落荒而逃,他目睹其他人陪酒的下场,临时改变主意逃了。第二次踏入酒吧,他便遇到陆与闻,他也顺利搭上陆与闻这条船,在昨晚之前,他都以为自己逃脱了。
而此时方晴躺在冰冷的停尸床上,他等到了对他的迟来的惩罚。
“他们要抓的是我,酒吧陪侍,那本来是我要做的事,但我逃了,所以方晴会在酒吧,因为本该出现在那的人是我,我没做成陪侍,现在他们要我偿还,要我以这个身份死去。”
“我说过我和艺火传媒的老板打过交道,我拿了他们一笔钱,他们安排我去酒吧,但我逃跑了,是我的错。”
方雨用力攥着小灵通,手背青筋暴起,说话声饱含痛苦。话说出口他已不觉得是猜测,他认为这就是事实。
阿志推门进来,方雨才知道阿志就在客厅,阿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晃晃手机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来龙去脉跟我说清楚。”
于是方雨向阿志说起几个月前的事,几个月前的绝望与走投无路,几个月前的侥幸及自以为得救。他抱膝坐在墙角,缩着肩膀,双眼通红,仿佛受惊吓到了极点,再来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令他崩溃。
阿志反问他:“你能证明昨晚的事和你几个月前的经历有关?别忘了我们才刚遇到了什么,我倒更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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