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逐渐无话,陆与闻躺了一会儿摸出口袋里的手机,解锁翻了翻微信和短信,然后将手机倒扣在胸口。车快到公寓楼下,他问道:“你的人有好好守在我家门口吧?我老婆有出去过没?”
“没有。”阿志回答干脆。
陆与闻放下心,手机也放了回去,不是他不想打给方雨,而是喝多了打过去只会让他担心。下午分开前已经依依不舍了一次,他花了好大功夫也哄不住人,先是抱在怀里亲,又按方雨喜欢的面对面地做了很久,方雨呜咽不止,不叫唤,不喊疼,也不挽留他。
只是哭,一个劲地哭,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空不出手擦眼泪,方雨的泪全叫他吻掉了。
陆与闻想起那双泪眼,以及耳旁持续不断的沙哑的哭声,除了心疼,还生出不合时宜且不可遏制的生理反应。
想到那模样的方雨,他没法不把过程从头到尾回想一遍,少不了那些令人心痒难耐的细枝末节,方雨无力握紧的拳头、蜷着的脚趾和隔着眼泪看他的眼神。
陆与闻深深认同自己是个混蛋,老婆再爱他,他也是个混蛋。
回到公寓,陆与闻冲向卫生间,未等他来到盥洗台前,呕吐物已从嘴里喷涌而出。他吐脏了衣物和卫生间地板,吐完了还接着干呕,最后吐出来的全是胆汁。
陆与闻手脚虚软,扶不住盥洗台面,索性坐了下来,坐在一堆呕吐物旁边,迷茫而疲惫地环视周遭。
他喝醉酒一般不耍酒疯,此刻却有一些受不住,胸腔里像有什么亟待冲破禁锢,他压不住体内的躁动与激愤。
他摸着墙壁站起来,走出卫生间,开始挨个角落甚至挨块瓷砖的找人,扯着嗓子大喊,简直像得了失心疯。
“老婆!我老婆在哪?方雨!方雨在吗?老婆快出来!”
陆与闻走遍整个客厅,单手触碰经过的每一样物件,遇到个大花瓶也要提起来往里看一眼,像是生怕方雨藏在里面。
走了一圈也没清醒过来,最后他趴在地上,伸长胳膊够沙发底下的抱枕,忘了是哪一天他们闹过头,抱枕掉了没及时捡,等第二天收拾沙发上的狼藉,抱枕已找不着了。
那时他们相信,遗失的抱枕会在某天和脱下来便不翼而飞的衣服、睡醒莫名失踪的内裤一样,在被窝里、在床底下、在浴缸边缘被找到,总之不会离开这个家。
那时他也和方雨商量,要是哪天他们吵架了,他允许方雨离开他六十秒,能容忍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遥,再远的便不可以了。
而此刻陆与闻爬上沙发,侧身躺下,两条长腿蜷缩着,带着老婆不在的孤独与愤懑,慢慢地睡着了。
方雨就躲在楼上,某一间客卧的门后,他听到陆与闻的叫喊声,声音粗哑但响度大,隔一扇门重重地敲击着心口。
他觉得自己脆弱的心脏要被那一声声的呼唤击穿,他把耳朵贴在门上,直到再也听不见陆与闻的声音。
打开门,一眼看见孤零零睡在沙发上的人,方雨匆忙下楼,跪在沙发前凝视陆与闻的脸,视线不敢痴缠太久,照顾他才是最要紧的事。
方雨去拧了一条热毛巾,看见卫生间地板的呕吐物,急匆匆转头跑回楼上,找来花露水滴在毛巾上。陆与闻母亲教他用滴了花露水的热毛巾敷脸,可以有效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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