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样子也就骗骗外人,虞渊跟他处了两辈子,比谁都知道昭明是什么狗东西,确定他没有对自己动手的趋势后,也一撩衣摆,在他身边坐下,朝他伸手:
“混蛋师父,还钱!”
昭明直接摊开双手,语气虚伪程度仅次于帮小孩保管压岁钱的大人:“为师没钱。”
虞渊上上下下打量他,简直不敢置信:“那么多灵石你一天就花完了?你是大漏斗吗,怎么不干脆把自己也卖了!不行,你有多少还多少!”
他一眼瞥见昭明腰间稍微值钱的银燕子吊坠,扑上去一把夺过,同时被昭明身上浓烈的熏香味刺激得打了个喷嚏,狐疑道:
“你今天怎么这么香?”
昭明向来爱喝酒,但身上却没什么酒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雪松似的清冽,眼下这股气味被呛人的浓香取代,虞渊还来不及多做思考,便听昭明道:
“喂喂,这是为师的娘留给为师的,这你也要抢?”
虞渊飞快将手背到身后,冷笑:
“得了吧,你已经当掉上千件据说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了,当我傻啊。”
“你什么时候把钱还我,我什么时候把东西还你。”
昭明叹了口气,直呼师门不幸。
天上的墨色云团遮了月亮,地上李花簌簌,落于师徒二人肩头。
虞渊终于想起出来追昭明的目的,他将破伤风之刃从储物符里取出来,摆在地上,问:
“师父,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我在夜云崖的一口枯井里得到这把剑,与它签订血契后,梦到了这把剑曾经的主人,这是怎么回事,他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昭明神色自若:“都梦见了什么?”
虞渊道:“一些琐碎的片段,我梦到魔剑的主人来夜云崖买房种花,但他浑身都被斗篷遮得严实,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签订血契后,你与这把剑神魂勾连,许是它残存的记忆影响了你,并无大碍。”
昭明将整个身子靠在树干上,一句话不到,便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冲虞渊挤眉弄眼,
“不会吧不会吧,徒儿,就做了个梦而已,你就自恋到以为自己就是那劳什子剑主了?”
虞渊黑了脸,耗尽毕生涵养才忍住没有欺师灭祖,转而问:
“师父,那夜云崖到底是什么地方,它和云崖镇有什么关联吗?”
昭明伸手捡起地上枯枝,将地上花瓣薅作一团,顺便回答:“夜云崖是上古鬼界遗址,至于云崖镇,徒儿你跟你两仪师叔学了那么久,也算半个阵师,真的就没看出点什么?”
虞渊短暂懵了一会儿,随即开始在脑中回忆云崖镇走势布局——
正中心耸入云霄的逍遥楼,镇边缘八方刻满符文的铜柱,以及镇中高低错落得极其无序的建筑。
云崖镇占地广袤,上空禁御剑飞行,他无法自上而下地观察整体,身处其中,自然觉得凌乱无序。
但虞渊曾因和昭明躲债,走遍云崖镇每一个地方,对其中一草一木无比熟悉,当他在脑海中将镇中每一个房屋高低,街道走势悉数演化一遍时,悚然一惊,狠狠一捶大腿:
“我就说它明明有一座城大,干嘛要叫云崖镇,原来这个‘镇’不是城镇的‘镇’,是镇压的‘镇’!”
“捶你自己的腿!”昭明一把将虞渊的手拍开。
将一切细节在脑海中放大后,一个蔓延百里,覆盖一城的封印大阵的模样呼之欲出。
云崖镇比昆山存在的时间还早,从古至今,镇压底下凶煞恶鬼,不知悄然运转了多少年,而世世代代生活于其中的人却一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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