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枝和撑下来,同他走到最后,然后自己去送信。
第不知多少日,虞渊连在心底默数的力气也分不出来,只凭一股狠劲支撑自己不倒,麻木向前走着。
而枝和在说完最后一人的遗言后,终于体力不支,重重跌倒于地。
她已无力再继续前行。
虞渊脚步微滞,下意识要弯腰去扶,却被枝和冷淡拒绝:
“别,你我都是强弩之末,此时你若稍微卸力,下一秒能否继续站起都是未知数。”
“那不想死的话,你就自己站起来。”
虞渊只好站立着将手伸给她。
同行时日中,他已见识到了枝和的倔强,知道她对出去的执念极深,好几次他以为对方坚持不住,她都咬牙撑了下来。
这次应该也与以往数次相同。
然而枝和再一次出乎了虞渊的意料。
他等了很久很久,枝和都未抓着他的手顺势站起,反而唤道:
“谢渊。”
虞渊眨了眨眼,迟滞的神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枝和是在叫他的化名,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问:
“有事?”
“你老实告诉我,你进丹鼎是否别有目的?”
黑暗中,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枝和的视线依旧灼人。
都到这个时候了,自然没必要继续瞒下去。
“是,我来这里是为了往他的丹鼎投毒,剧毒,药石无医神仙难救,所以你要是再不站起来继续走,一定活不成。”
枝和笑了。
这次不是幻觉,笑音很轻,却也很长。大抵是在丹鼎灼热环境中久待的缘故,从她胸腔内发出的声音像裹挟着粗砺石子的风撞击锈蚀铜铃,喑哑得难听。
但她却笑得极其放肆:“所以,你要毒杀段平旭?”
虞渊蹙眉:“我说的话,没一句是在开玩笑,这毒药……”
“我相信,把药给我。”枝和打断。
“给你作甚?”
虞渊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多日同行,他也不想眼看着对方送死。
枝和冷静淡然的嗓音下是压抑不住的疯狂:
“段平旭若投放灵药,必然是在鼎中心的位置,把毒药洒在那里,才是最毒。反正我已经没有出去的力气了,你不如把药给我,我将它带回鼎中心。”
“连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有力气回鼎中心?”
虞渊简直被她气笑了。
“继续往前,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坚持多久。前路无望,与其抱着缥缈的希望走下去,我倒宁愿拉着段平旭一起去死。你放心,恨是一种可怕到出人意料的情绪,哪怕我走不动路了,磨断所有骨头,喘尽最后一口气,也要爬回去和他同归于尽。”
“现在想死了?最开始拼命想出去,甚至不惜杀了我的可也是你。”
虞渊觉得荒谬,还欲再劝,却被枝和打断:
“她们的遗言,你会帮我带到的,对吧?”
虞渊一怔,一路思考着枝和古怪的变化,忽然福至心灵,蹙着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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