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和睁开双眼,露出的却是一双涣散无神的眼睛。
仅一瞬间,她似乎就意识了自己正暴露于青天白日之下,仓皇地将所有手脚蜷缩在背后,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然而她娇小的身躯却根本挡身后庞大又狰狞的无数手脚,一切努力让她显得既滑稽又恶心,既惹人生厌又无比可怜。
很久以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无用功,颓然倒地,所有手脚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她声音凄厉地向周围咆哮:
“谢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立刻毁了丹鼎,不要救我,不要为我收敛尸骨!为什么不让我悄无声息地死在丹鼎里!为什么……”
两行清泪从她涣散的瞳孔中溢出,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泄出一丝哭腔。
她曾经也很漂亮,哭起来梨花带雨惹人怜,轻易便能教人柔软了心肠,但现在她是一个怪物,没有人会觉得这样一个类人的怪物可怜,无论她哭得有多伤心。
毒药在摧残她,手脚在供养她,但如山的白骨和成千上万的婴灵已然被抽干,噬灵髓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她注定活不下去。
或许对她来说,有人替她送信以后,死在丹鼎里才是最好的结局。
“谢渊,混蛋,你给我出来,你在哪!”
枝和依旧凄厉而仓皇地叫嚷嘶吼着,涣散地瞳孔望向四周,声音却愈发低弱。
她并不知道虞渊就静静站在她面前。
虞渊看着她失焦的瞳孔,看着她像一只被人误当作鸭子扔进河里的鸡崽般无助又凄凉地警惕四周,他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
很久很久后,他故意露出一点脚步声,朝枝和靠近,语气不耐烦地道:
“吵什么,我在,你小声点,当心把婴灵吸引过来!”
“你骗我,你把丹鼎打碎,现在婴灵都已经跑了!”
枝和为他如常的态度怔了一下,随即语气愈发激烈,却并未攻击,而是手脚并用地一点点缩远。
虞渊语气依旧不耐烦:“是,丹鼎是碎了一个口子,但这鬼地方照样黑不溜秋,什么都看不见,要不是为了找你,你以为我愿意进来。”
“丹鼎、丹鼎没完全被打碎?”
枝和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岸上伸来的稻草。
虞渊讽笑:“我要有打碎丹鼎的本事,能被段平旭丢进来当丹炼?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要和我出去吗?”
知道自己仍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枝和绷紧的全身骤然松懈。她呕出一大口黑血后,摸出了藏在身上的骨刃,面上笑容轻松:
“我快死了,就不和你一起出去了。你一定要记住我们的约定,不许为我收敛尸骨。”
“嗯。”虞渊喉头干涩。
“段平旭死了吗?”
“埋在地下,还没来得及看。”
“我朋友们的遗言,你一个都不曾忘吧?若非她们牺牲,我一定无法活到现在,所以我必须将她们的遗言带到,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帮你投毒,你就要帮我,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眸中浮现出浅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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