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成璧却既不传讯摇人,也不动手偷袭,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处,脊梁挺拔,如千里荒野上一棵孤直的雪松,独自成画。
讲武德得像被正人君子夺了舍。
待师徒二人热络地聊完后,昭明将剑灵留下照看虞渊,独自走向段成璧,却并未动手。
段成璧也料到如此,二人隐秘地攀谈一阵又各自散开。
随后昭明带着虞渊与剑灵御剑离开,而段成璧则原地驻足,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后,他忽然拾起地上的骨刃,往自己周身要害处刺了几刀。
鲜血将华袍累得沉重,他拿出传讯玉简对凌晚晚传音:
“可以了。”
魔界各地,永无天日的黑暗苍穹上忽然浮现硕大水镜,画面中,伤痕累累的魔尊拖着段平旭的尸骨,在尸山骨海之间穿行,他神色固然淡漠,周身威仪令群魔生畏,却垂下眸子对着水镜缓缓道:
“三百年间肆意掳掠魔女之恶獠已被本尊诛杀。”
只一句简单陈述,再无多余赘语,仿佛只是随口告知。
水镜很快便氤氲成云雾,但无数见证这一幕的魔族却深深为此震撼,失了女儿的父亲,寻不到妻子的丈夫,早已失去希望的魔族先是怔愣,随后对着如山堆叠的枯骨洒下热泪,高喊着段成璧的尊号。
他们人多势众,声音震耳欲聋,穿透云霄来到未昀王宫。
但魔帝不在意。对他来说,声势再大也不过一群蝼蚁罢了,反倒是段成璧杀了段平旭,不仅解决他心腹大患,还彻底交恶“恶神”,自毁前程,令魔帝十足快慰。
段成璧也不在意。他人的情绪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他只知道他要爬往最高处,为达目的便这么做了,如此而已,仅此而已。
至于登凌绝顶后又该做什么,凌如霜对他的诅咒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也不知道。
“师父,你是不是把段成璧的分魂还给他了?”
除了分魂外,虞渊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打动段成璧。
从未昀城出魔界,一路上畅通无阻,被段成璧安排妥当。如山枯骨在飞剑升高后,远成一个苍白的小点,失去置身其间的震撼后,它和岸边溅起的一滴水,宣纸上撒下的墨点子也没有任何区别。
但虞渊却看了很久,即使飞远后视线再望不到,他依旧将目光定格于虚空中的某个点,刻舟求剑一般。
昭明“嗯哼”一声,没否认虞渊的猜测。
余光扫过虞渊蹙起的眉头,他难得正经了一回:
“将分魂归还段成璧是整个仙盟一致决定,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人间近来不太平,魔界最好也乱上一乱,救你只是个添头,好处咱也没少拿。至少他发誓会为那些人收殓尸骨。”
“魔帝知道段成璧分魂回来了吗?”
“这个哪需要知道啊,一点似有若无的怀疑就够他整夜睡不着了。”
虞渊听完,整个人陡然松懈下来,御剑从魔界到山明水秀的人界后,他竟生出几分久违的困倦,怕自己一觉醒过来就忘了,他忿忿同昭明算账:
“你一个给人当师父的,看到徒弟有危险不立刻跳出来,还躲在暗处先观察一阵,哪怕再晚一点点,你就要变成没徒弟的野师父了。”
昭明一脸懵逼,继而大怒:“逆徒,良心呢?为师一到魔界就一刻不停地往这边赶,刚来气儿都没喘匀就为你接了风刃,你还不满意皮痒了是吧?”
“真的?”
“为师拿你的人格担保。”
“为什么拿我的?”
“为师借一点不行?”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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