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天黑了,商昀秀不许傅荣卿跟进去,二爷答应了,点根烟靠着车门等。大概半小时,墓园里有人出来,二爷往前迎了几步,路灯不很亮,却还是让他看见商昀秀红红的眼眶。
他心里咯噔,商昀秀哭过了?
傅荣卿张张嘴没问,坐回车里吩咐司机开车。商昀秀可能累了,闭眼靠着窗,兰山墓园这条路弯多还陡,二爷把人歪到怀里抱着,“睡吧,我不吵你。”
商昀秀应了一声,睡着也有察觉的,傅荣卿亲了他好几下。
医院这边警署的人早就收队了,台阶下等着一个唐轶。傅荣卿抱着人上楼,一路不准唐轶出声,换了个房间安顿好人才折下来问:“肖庭川怎么说?”
“肖警官说这是警署机密,不方便外说,您实在想知道,明天下午六点左右去廖先生的宅子里找他。”
“他还给我兜圈子?”傅荣卿啧了一声,想骂没骂出口。
“我想您吩咐的事儿做不成一件总要做成一件,所以把那个卖葱油饼的老头给您请来了。”
“在哪?”
四季饭店。
老头就差点出一桌满汉全席,埋头大快朵颐。
昨天下午没见着这个老头,今天看到了,年纪比傅荣卿想象中的更老些,也可能是他满面白花的胡子在作祟。
不管对方抽不抽烟,傅荣卿抽出一根烟递过去,老头满手的油,接过去直接别在耳朵上,着急比划:“汤汤汤,给我汤。”满嘴精肉,是噎着了。
唐轶就近舀两勺鸡汤递给他,“你慢点吃,又没人抢。”
“好吃!”老头竖起大拇指,喝下半碗鸡汤勉强咽下嘴里的菜,紧接着又往嘴里塞,活像个饿死鬼...
傅荣卿一句话不说,翻来覆去把这老头琢磨了个遍,特意等他停嘴休息了才开口问:“你认得商昀秀?”
“商什么,他是谁?”老头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边疑问一边忙着用舌头剔牙上的碎肉,剔不下来直接捡桌上的鸡骨头掏。
“你不认识?”傅荣卿不信,点头换别地问:“杨垒呢,你又怎么认识杨垒的?”
“他啊,他吃我葱油饼从来不付钱!”老头愤愤地丢了手上的鸡骨头,手上的油渍全抹在自己身上。他随身挎着一个帆布包,掀开掏出一个满布油污的本子。
老头摊开指给傅荣卿看,歪歪扭扭好几页的账,记名都是杨垒。
“你真不认识商昀秀?”傅荣卿略略扫一眼那个账本,“肖庭川,肖警官呢,认识吗?是他让我找你问的。”
“肖警官?”老头恍然大悟,“认得认得,肖警官我认得,我闺女的救命恩人。”
唐轶问:“您闺女在哪?”
“不见了。”老头咧开嘴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傅荣卿有点不耐烦,于是不想坐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想起商昀秀晚上没怎么吃饭,喊来服务员去重做几道菜打包。
那老头也打包,把桌上没吃完的鸡鸭肉一股脑往帆布包里塞。
傅荣卿看得直皱眉,不给他塞,“想吃就再来,医院下来这几家饭店是傅家名下的,”说完准备走,顿一步把身上的钱都摸给了老头,拍了他领口的碎肉,说:“吃饱回家去,这么大年纪别卖什么饼了,没钱就来这店里拿,他们会给你。”
“好人,活菩萨,您真是个大好人!”老头东西也不塞了,握着傅荣卿的手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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