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拦不住,傅瀚林就让唐轶寸步不离好好跟着人,开来的车停在大院门口,除了这一辆,还停着两辆警车,肖庭川从院里出来撞见傅荣卿,看他下来满脸焦急,忙将人拉着重新推回车里。
“你听我说,里面是有一具尸体,但不是商昀秀的,为了息事宁人...”
傅荣卿不听他说完,打开另一边车门,下车大步跨进大院。他听商昀秀说过几次,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
一排印着奠的素白灯笼在风里摇曳,四合院子中间摆着几张方桌,有男有女坐着嗑瓜子聊天,不乏有小孩在中间跑跑串串。
傅荣卿绕过这些人直奔正面的主厅,晃眼看见一口棺材停在那。刚迈进去就听到有哭声。跪在棺材前哭的元英,还穿着学堂的藏蓝色衣裳。后边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除开认识的廖尽凯,另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女人,应当就是商昀秀和他说过的江婶。
看着也是憔悴,脸颊两侧是哭过后被寒风吹开的裂口,红扑扑的,手里拿着几个小物件,太小了看不清。
傅荣卿没说话,朝绕到棺材后头,伸手将棺材盖挪开一些,他只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商昀秀。刚一挪开,一股尸臭扑而来,里边的人泡过水,脸上的皮肉组织被搅烂了,尽管整理过遗容,望着还是吓人。
除了身形,完全分辨不出模样性别。
“他...”傅荣卿扶在棺材上的手微微收紧,心底一点点发麻。
这种模棱两可的尸体只会更叫他胡思乱想,他想这人会不会真是商昀秀,在想报纸上刊登的内容才是真的,身边的怕他接受不了合伙在哄他而已...
廖尽凯起身过来,抬手一推将棺材重新合上。跪在地上的元英将嗓子都哭哑了,红肿着一双眼睛看傅荣卿,只看了一眼,汹涌的泪再控制不住,又接着往下落。
“元英,你...”廖先生拉了他一把,“你扶婶婶去屋里休息,”挨近了耳边,他小声嘱咐:“别再哭了,婶婶看见又要忍不住的。”
“嗯。”元英被他拉起来,踉跄去扶江婶,果不其然,江婶不愿意走开,就要这么一直守着棺材。
这模样还说棺材里的人不是商昀秀?
廖尽凯将呆住的傅荣卿往外带,拐拐绕绕带到商昀秀和他当年一起住的房间,福祥在里边放东西,仔细看便发现那些东西都是商昀秀的贴身物,是从祥乐汇拿回来的。
“一会儿一定有洋人来,直接告诉大院的人,棺材里边不是昀秀,他们哪里会演戏?露了破绽洋人又该不依不饶了。”廖尽凯拍了拍傅荣卿的肩,试图将他披上的那层紧张消一消,“不过,该说的庭川都说了,有些事儿得慢慢在心里做好准备。”
傅荣卿明白他的意思,偏头看眼那堆福祥整理的东西,静默几时重新要出去。福祥等人出去了好大会儿才追出来,“傅少爷?傅少爷等等。”他手里拿着一份皱巴巴的信封,上面娟秀而有力写着‘吾爱亲启’,只需一眼便知,是商昀秀的字迹。
“傅少爷,这信是我送商老板去码头那天晚上在车上发现的...”福祥将信双手递出去。
这段时间他帮忙收着这封信,商老板到底是没来得及送出去,还是没打算送出去,他也不得而知,如今到了这种份上,也该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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