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青臣理直气壮:“李钺,你要自觉一点,我的粥有点烫,你作为浑身冰冰的鬼,不该帮忙捂一捂吗?”
李钺双手捧起粥碗,稳稳地放在祝青臣面前,让他吃饭。
祝青臣舀起一勺,塞进嘴里。
嗯,温度刚刚好,吹都不用吹。
死鬼李钺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
祝青臣的病不是很严重,就是与李钺久别重逢,一时间过火,劳累过度,再加上熬夜晚睡,引起的低热头晕。
李钺抱着他,帮他降温,再配合太医的药膳,休养几天就好了。
这天上午,武场里。
六岁的李端拿着特制的小弓箭,面对矮矮的箭靶,在威武将军指点下,第一次尝试射箭。
五大三粗的威武将军,在此时格外有耐心,一点一点纠正他的动作,语气温和。
“陛下,这只手不要抓得太紧,眼睛看着靶心,诶,对,瞄准了,然后松手——”
“嗖”的一声,竹箭飞了出去,蜡质的箭头碰了一下靶子,随后掉在地上。
威武将军夸张道:“陛下真厉害啊,第一次射箭就射到靶心了。”
李端怪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发,回头看向祝青臣。
祝青臣就捧着茶盏,坐在檐下,回以温和的笑容:“再练一次。”
“嗯。”李端用力地点了点头,又一次拉开弓箭。
祝青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李钺当然也在。
只是他蹲在旁边,看着李端和威武将军,满脸幽怨。
要是他还活着,那一定是由他亲自教李端射箭,祝卿卿在旁边鼓掌,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结果他死了,他就这样死了!
李钺怨气冲天,鬼气森森,几乎要化作实质,变成一团黑气,笼罩在他头顶。
祝青臣端着茶盏,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李钺扭头看他,压低声音:“祝卿卿,你在干嘛?”
祝青臣吸了吸鼻子,小声道:“你有点冷。”
李钺不服:“你前几天还说我冰凉凉的,抱起来很舒服,我们是天生一对。”
“但是我的病好了,而且你好像比前几天冷。”
祝青臣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像明白了什么,小声安慰他:“别生气嘛,端儿总是需要一个武学师父的,他又不能看见你,就只好请威武将军来了。”
“再说了,我们和威武将军一起在土匪寨长大,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反正李钺就是不高兴。
他还没享受几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美好,人就死了。
这叫他怎么甘心?
这时,威武将军好像也感觉到了背后强烈的怨气,回头看了一眼。
他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祝青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将军,怎么了?”
威武将军摸了摸脖子:“忽然怪冷的。”
祝青臣指了一下天:“可能是要变天起风了,再练一会儿就回去休息罢。”
“是。”威武将军不敢说,不是风吹来的凉意,是从他后背爬上来的凉意。
怪怪的,阴森森的。
威武将军强忍不适,转回头,继续教李端射箭。
李端问:“将军,父皇射箭肯定很好吧?”
“那是自然,陛下弓马娴熟,世人不及。”
一瞬间,威武将军觉得背后的凉意褪去一些。
李钺神色稍缓。
端儿,好孩子,父皇没有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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