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嘴去吃,才发现枣核已经被施砚年去掉了。
冬枣清爽的甜,勉强压了压她满口的苦。
“躺下来睡一觉,睡醒就不难受了。”付文丹扶施云琳躺下,又从沈檀溪手里?接过拧干的帕子搭在施云琳的额头上?退烧。
施云琳望着围在周围的家人们担忧的神情,心里?一酸,又想落下泪来。她勉强忍下来,望向?一直沉默立在一旁的父皇,虚弱开?口:“你们不问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吗?”
付文丹温柔笑着,没说话。
施彦同?却叹了口气?,道?:“卖女暂求来的苟且,父亲对不起你,不能给你撑腰做主,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施云琳眼神一黯,移开?目光,低声:“我想睡了。”
“好。你好好休息,睡个饱。”付文丹站起身来,“你们都回去吧,人太多云琳要?睡不着的。”
付文丹想留下来照顾施云琳,被也青劝走。也青自小就在施云琳身边,照顾施云琳倒是?让人很放心。
一行人悄声退出去,走进覆雪的庭院,脚步声沙沙沉沉。
施彦同?忽然低声对付文丹说:“等明儿?个她好些了,你亲自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
走在最后的施砚年脚步顿住,扎在雪地里?再难前行,心口窒息般得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气?。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的……”付文丹偏过脸去擦眼角的眼泪。
屋子里?,施云琳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实则她心里?又难过又后悔。
是?,她后悔了。后悔昨天的莽撞。她没有?想到亓山狼直接把她丢回来。她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的莽撞给家人带来不好的后果。她从来都不是?只代表自己?。
就算是?死,她也该死在亓山狼身边。
风寒药很快发挥药效,施云琳带着悔意慢慢睡着了。
黎明前最黑的时刻已经过去,东边发了白,旭阳蓄势待发。前路都是?些又长又窄的街巷,亓山狼下了马,将马鞭往马鞍旁一插,大黑马自己?转身走了。
亓山狼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已经是?年底,京都的早市变得越来越热闹。那些白日还要?上?工的百姓时常一大早跑一趟早市采买,也有?人嫌早上?冷不愿开?火来早市吃俩包子垫肚子。学堂早已放了避寒假,孩童们也不怕冷地四窜追逐。纵使下了一夜的大雪,天地万物一片银装素裹,也不能给早市的热闹降温。
“真是?一场大雪,这地儿?雪太厚。我往前边去去。”卖炒果子的大叔推着小车想走。身后的人突然猛地拉住了他。
大叔疑惑地回头,身后的人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看。大叔顺着他的视线朝着巷口看去,看见?了亓山狼。
一片雪色背景,亓山狼孤身朝这边走来。一身黑色粗布单衣裹着高大的身躯,笔直的长腿收进皮靴里?。黑色披风上?的貂裘领子被积雪打湿,不再柔软。不束不扎的长发也沾了些水汽。
一阵夹杂着碎雪的寒风吹过,扬起他的披风衣摆。
与这热闹的尘世街市,他带着格格不入的野性一步步走来。
前一刻热闹的街市瞬间安静下来,路人皆停下脚步,悄声快步退到道?路两?侧,路边的摊贩恨不得将推车再往后退一退,就连已经站在墙边的人也不由自主再后退直到脊背抵在墙壁。孩童被大人揪着后衣领拉到路边,不过这倒是?多此一举,即使没有?爹娘的提醒,烂漫的孩童们早已惧畏地躲到角落。
亓山狼对这些人的异常熟视无睹,漠然穿过长街。
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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