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贱自己,又把嫁给你的我置于何地?
杜菀姝的话到了嘴边,骤然反醒过来:云万里是觉得自己不愿意才不来的。
不是因为厌弃,不是因为迁怒。仅仅是因为云万里知道杜菀姝不喜欢他。
若是他来了呢?杜菀姝稍稍一想不免心生紧张惧怕,她捏了捏衣袖,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他不来,其实杜菀姝该感谢他,只是她又莫名感到不甘,好似被云万里看轻了。
哪有新婚夜,瞧不瞧上妻子一眼的新郎官?除非他一点也看不上她。
她杜菀姝有这么不堪吗。
“你该同我讲清楚的,”最终杜菀姝嗫嚅道,“到底要同住一个屋檐,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么?”
也是。
云万里细想,杜菀姝说得合理。他总不能把活生生一个人当作摆设。
“晓得了,”云万里说,“今后你就住在东厢房,有什么事叫你丫鬟喊我。”
“……好。”
杜菀姝只觉得面上烧得慌,匆忙应下。
云万里思忖一番:“一会让管事去找你,要置办采买的物件,你同他讲。”
言谈之间,天已大亮。
“若无旁的事,我先走了,”云万里又道,“你好生歇息。”
“等等。”
杜菀姝想了想,再次出言:“有件事你得答应我。”
云万里:“什么?”
她再次握紧衣袖,深吸口气:“未……行房一事,不要同我家人说。”
若是让母亲知晓,不免又会旁生事端。杜菀姝不想再让长辈担忧了。
这话出言,杜菀姝面上不住发烫。
云万里垂眸看她,沉默片刻,而后开口:“好。”
第10章
天亮之后,管事来了。
进来的是个跛子,三十多岁,身形瘦削利落。他一见杜菀姝,努力鞠出和气笑容。
“见过夫人,我叫李义,是家中管事,”李义抱拳道,“老爷说了,先前家中只有他一任,日子过得简单也无妨。但如今有了夫人却是不一样的,若夫人有采买需要,叫我全听夫人的。”
话说得妥帖,却不像从云万里口中能说出来的。
管家倒是会来事,且听他口音,并不是京城人。
杜菀姝双目往李义掌心的刀疤一过。
“刘管事可是与夫君一道,从肃州来的?”她温声道。
“夫人好眼力。”李义笑道。
跟着云万里千里迢迢来京,决计不是一名管事这么简单。
能得飞云大将军信任,势必是位能人,到了京城之后,却只是做一名小院子的管事。
杜菀姝莫名觉得不舒坦。
“我来带夫人认认房间,”李义倒是满脸喜气,“咱家地方不大,耗不了多少时间。”
云万里的宅邸确实不大。
京中官员,哪怕再基层,亦出自大家大族,或受师门大儒庇佑。像云万里这般毫无根基的外来户,实属罕见。
他买下了个二进院,院落质朴,没什么装饰,却非常干净。
到了伙房,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夫人,这是王婶,”李义介绍道,“揉纹清水文追更价君羊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家中仆人就只有我和王婶二人,若夫人欲出行,我也可以负责驾车。”
“雇一名车夫吧。”
杜菀姝说:“平日我这边有观星观月就好。眼下家中只有我与夫君,也用不了这么多人。”
她想了想,又道:“若钱财不够,可同我说。”
杜菀姝早就打算好了。
云万里不过七品官员,在京城又无依无靠,今后的日子可不能像在娘家那般过。
她为云妇,自然得随着夫君过的质朴些,也得替他打点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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