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
他回来?了!
杜菀姝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把拆开的发簪扎进手里。
只?是等了片刻, 也不?见云万里进门。杜菀姝心中忐忑不?安:“观月,你去出去看看, 老爷怎还没?过?来??”
“是。”
观月闻言,从杜菀姝身后起身, 拎着裙摆出门。
几乎是往外一站的功夫,她就回来?了。
“回夫人,”观月开口,“车夫说,老爷进了院子, 觉得自己一身是汗,就拎着甲胄到泉水边洗沐去了。”
到泉水边洗沐?
这天再热, 那活的山泉水也是沁心凉。出了满身汗直接入水, 不?怕激的风寒么?
杜菀姝赶忙起身,出言吩咐观月:“去煮一壶热水。”
幸好来?时, 杜菀姝就记着备上药茶呢。方子是从杜府带过?来?的,草药有安神驱寒的功效。
云万里进门,已然换上了干净的单衣。
他身上还带着冰凉的水汽,连头发也洗了,乌黑如?墨的长发自然垂到脸侧,遮住了右脸的狰狞疤痕。
“夫君,把茶喝了。”
杜菀姝上前接过?他换下的衣物?递给?观月,又柔声?出言:“泉水太冷,以防着凉。”
云万里不?禁挑眉。
哪有这么娇气,这还是住的地方有活水呢。在军中时连洗个澡都?不?容易,哪怕是大?冬天,能碰见冰水都?是要抓紧洗把脸的。
但“不?用”二?字含在嘴边,却都?叫杜菀姝那双目光灼灼的杏眼堵了回去。
她微微蹙眉,白皙面?庞写满了挂念,就算云万里再不?解风情,这拒绝的话?也是说不?出口。
……罢了,就一杯茶。
“嗯。”
他改了口,接过?热茶。
药草微苦,也带着清香,入腹之后,心肝脾胃好似都?烘得滚烫。云万里只?觉得被泉水泡凉的皮肤逐渐恢复了平日的温度。
待到他喝完热茶,杜菀姝接过?茶碗,放置到一边。
“观月,”她出言时,才发现自己的声?线竟不?自觉地抖,“你下去吧。”
“下去做什么?”
云万里冷不?丁开口:“我来?就是知会你一声?,我去和车夫睡,叫她留下来?陪你。”
杜菀姝微微太高声?音:“这……这怎么能行!”
“你我可是,是官家赐婚,”她捏紧衣袖,“若,若叫旁人发现了……”
到最?后,声?线几不?可闻。
除却自家下人,没?有谁知晓杜菀姝与云万里至今仍未圆房。
说出去就麻烦了,不?同房,岂不?是在抗旨?
“观月下去吧。”杜菀姝坚持道。
“……是。”
到底是杜府带来?的人,比起听自家老爷,观月还是选择听从夫人的命令。她低着头离开,还不?忘记带上房门。
门页“吱呀”一声?响,室内的陷入了微妙的寂静。
竹楼内只?点着床头与梳妆台前的蜡烛,微弱的火光幽幽,拉长了二?人的影子。细长的黑影到了尽头,暧昧地交汇于一处。
云万里垂眸看着杜菀姝,就是瞎子也能察觉出她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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