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娘子,喜欢抓鸟抓虫,喜欢一人在竹林里肆意乱跑。这般有主意,叫她带着宫人内侍出行、以大?人的口吻开口劝诫,怕是没?用的。
何况,杜菀姝也没?什么事。
刘朝尔跑去参加狩猎了,她也不?愿一人去和过?往的友人交际,免得平白遭受他人揣测试探。与其和勋贵的家眷们打机锋,还不?如?看平康公?主抓蛐蛐呢。
杜菀姝拎着裙摆,在平康公?主面?前弯下腰。
她蹲下来?,选择与其视线齐平,而非居高临下说话?。杜菀姝直视着公?主的眼睛:“公?主可想骑马?”
平康公?主双眼蓦然一亮。
小娘子表现出了十足兴趣,方才流露出的几分狠厉与戒备消失到无影无踪。
“妾有一名朋友,擅长御马驯马,只?是她也与参加狩猎了,明日才能回,”杜菀姝温声?道,“殿下若是愿意,可先同惠王回去,明日再叫他带你过?来?,你我一同去骑马如?何?”
说完,她又伸手,替平康公?主抚平了衣袖。
那被鸟爪戳破的血痂,刚好就这么挡在了袖子之下。
杜菀姝:“切莫叫官家与圣人担忧。”
平康公?主眨了眨眼。
她看了看杜菀姝,又飞快扫了一眼自己的手。
“这也不?错,”陆昭闻言,很是惊喜,“请刘家娘子带阿鱼骑马出游,也算是阿鱼在世家勋贵前露了面?。待皇兄回来?,我就同他说。”
平康公?主听了,这才放下心。
她认同地点了点头,往陆昭的方向小小跨了一步,算是表明愿意离开。
杜菀姝将手中的鸟笼与蛐蛐笼递过?去:“还给?你。”
凤眼扫了过?来?,平康公?主的视线停留在杜菀姝的双手上,流露出几分不?舍,摇了摇头。
“要我替你保管吗?”杜菀姝问。
平康公?主再次颔首。
也是,这小鸟和蚱蜢,带到皇家别苑里,一准会叫宫人丢掉。
深宫的孩子啊……
“那好。”杜菀姝转头将鸟笼和蛐蛐笼交给?观月,“我帮你收着,殿下若有空,就来?看看。”
平康公?主骤然绽开笑颜。
得到保证,她心满意足地向前拽了拽陆昭的衣角。这就是可以走?了的意思。
陆昭的神情不?自觉放缓,他抬眸看向杜菀姝,试图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少年郎君动了动喉咙,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还能……再说什么呢。
最?终他也只?是带着平康公?主,与杜菀姝告别,转身离去。
注视着二?人的背影,杜菀姝久久不?言。
站在一旁的观月忍不?住,一声?叹息。
“叹什么气?”
杜菀姝收回视线:“走?吧,回竹楼。”
说着,她抬头瞥了一眼湛蓝的晴天。
天气甚好,也不?知狩猎的情状如?何。
…………
……
同一时间,延岁山内。
越往山内走?,周遭环境越发幽静葱郁。殿前司将军赵正德勒停马匹,一面?擦汗,一面?不?住拍打着脖颈之间,以防蚊虫叮咬。
“都?走?了一个时辰了,”赵正德嘀咕,“还要走?多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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