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姝拖着酸软的身子, 费力爬出了?榻。
榻下, 是一地杂乱的衣裳。七零八落, 难以拼凑出一件完整的。沈灵姝扶腰, 缓缓蹲下, 捡拾起自己几件不算太糟糕的衣衫。
又捡起了?自己在地上?待了?一晚的包袱, 轻拍落上?头的灰。
沈灵姝踱步, 揉腰站起, 将包袱放在案几上?。抖着手指解开?包袱,取出干净整洁的衣衫出来。
沈灵姝一边吃力且快速地穿衣,一边觉得自己简直倒霉。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卫曜就是上?辈子是条狗,也不是这么当狗的。
虽然卫曜昨夜没做到?最后一步, 却是将沈灵姝能欺负的地方都欺负了?一遍。
好在,也不是一点“回报”都没有。
沈灵姝忍着身子的酸软, 匆匆给自己束发, 穿衣穿靴。又摸索了?番卫曜的衣裳。找出了?卫曜的令牌。取了?人的钱袋和一把匕首, 收进自己包袱里?。
最后看了?一眼榻上?的人, 哼哼小声?得意:“江湖不见。”
沈灵姝悄悄开?了?缝隙门, 探看四周, 瞧着四下无人, 而后钻进了?浓沉黑夜之中。
*
第一缕晨光照拂在绥州城绥江上?。
波光粼粼。如洒满金粉的绸布在风中晃荡。
酒味余沉的屋中。
卫曜坐在榻边, 赤.裸的精壮半身, 抓痕和红印遍布。玄色外袍, 松散披挂在肩。阴沉着一张脸,手中攥着一件撕裂的杏色薄衣。
屋中旖旎之气久久未散。
卫曜还能记起, 昨夜的种种。
女娘说的话,狡黠的笑,喂酒的嘴唇,抓过肩背的指甲,咬在肩膀的齿……
太阳穴隐隐作痛,是宿醉后的影响。卫曜仍旧寒脸,定要一丝不漏皆回想起来。
外头大副将恭敬:“将军,章岳已经寻到?师爷的踪迹了?,要追回来吗?”
卫曜淡淡的声?道?:“在何处?”
大副将:“……师爷已到?了?东都。”
东都离绥州城可不近。
大副将斟酌着补充。“……似乎是买了?匹快马,片刻不停歇……”
卫曜青筋直起的手背上?,抓着女娘薄衣的五指缓缓合拢,眼底漆黑:“很好。”
*
东都。
日头正晒。
沈灵姝终于肯停歇下来,递了?早早准备的入城的假文书。
沈灵姝肚子饿扁了?。路上?又怕卫曜已经醒过来,又怕卫曜的人追上?来。
都不敢停下来吃口干粮。
入城后,找了?间小酒楼。
将自己的马交给了?店伙计喂粮草。
沈灵姝进了?酒楼吃东西。
酒楼堂内不算安静。嘈嘈杂杂,吆喝的、闲聊的、盘碗相撞的,各声?皆有。
沈灵姝着灰色的袍子,故意抹了?点脏灰在脸上?。灰扑扑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不起眼的少年郎。
沈灵姝要了?壶清酒,又点了?一样小菜。
出门在外,自然要省着点花银子。
东都离长安并?不近。
甚至可以说比绥州城还远。
沈灵姝剑走偏锋。便是知道?卫曜醒来发现自己逃了?,若是派人追捕,大概率会往长安的方向。绥州至长安有条官道?。不消七日,便可抵达。
而东都并?不在这条官道?上?。
沈灵姝听过绥州刺史和卫曜的对话,朝廷要卫曜回长安。而卫曜也决定在这几日启程。
如若她?现在回长安去?。
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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