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姜云天不知道对食是什么。
只知道有些宫女会与太监做对食,听说大部分也都惨不忍睹。
他浑身的血液简直都冰凉到不会流动,然后疯了一般推开那老太监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那老太监被推开后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却没来追他。
可能是笃定了他翻不出手掌心,觉得他迟早会回去求人服软。
但那一日,姜云天是实实在在地觉得人生彻底灰暗无光。
他在那一天,是真的心存了死志的。
入宫这五年来,每一个被搓磨苛待的夜晚,他借着月色,摩挲着从宫外带进来的几本医书,刻苦而不知目的地学着。
他想报仇,他想出去,他不想做太监,不想被欺负。
可现实的一切都好像牢笼,将他束缚在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中,出不去,就连一丝光亮也看不见。
他在御花园,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池面,抑制不住地在哭。
他在想,如果等会儿跳下去,会不会还死不了,反倒生病了更虚弱受人欺负。
可是,人生好像是有时来运转、翻天覆地这个词的。
他在那一天,遇到了他的救赎。
“小太监,你在哭什么?被欺负了吗?”
七岁的小皇子,粉雕玉琢,但背着手已经颇有清贵之姿,似乎是路过时看见他有些好奇,便走了过来。
明明他比当时的陛下大了六岁,他已经是个少年了。
可那天的他可能是太久没被人这么简单关切地问上一句:你还好吗?
他在彼时的陛下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显然……陛下当时是有些被他惊到的。
或许是在宫里,鲜少有奴才会在贵人面前这般放肆吧。
不可思议地,小陛下没有走。
就站在他身边,静静地陪着他。
明明才七岁,但眼神已经初具日后清和坚定、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的神采。
楚深和问他:“小太监,哭是不能解决办法的。你叫什么名字?”
姜云天愣了愣,然后做出了自己事后都觉得疯狂的事。
他没有回答自己进宫后被取的“小姜子。”
而是回答了自己的本名。
“我叫姜云天。”这在宫中是完全不合规矩、甚至能被问罪的。
但楚深和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问他:“那,云天,你遇到了什么难题?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他没有说,我帮你解决。
而是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却不知为何,姜云天心中酸涩得无以复加。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说出自己的遭遇。
而是抓住了这个唯一的机会。
他问楚深和:“太监还能继续学医吗?”
“我以前家中世代行医,我医术很好的。”
楚深和愣了愣,虽然他才七岁,但也完全听出了这个小太监的言外之意。
这是看出了他的身份,想以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宫中太医何其多,哪里是一个小太监大言不惭就能比过的?
姜云天紧张地攥紧手指,等待最后的审判。
他看出了楚深和身边的太监看着他的眼神很是不喜,有些厌恶,“皇子,这人心机深沉,不可轻信。”
是啊,一个半路相遇的太监,故意说自己医术很好,谁知道是不是别有目的?
但楚深和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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