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白葵转头笑着拒绝了这个提议,捧着脸说:“告诉你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我恐高。”
想要获得最好的视角,轮渡二楼的观景台才是优选, 但很显然, 这个高度有些超过白葵的心理预期了, 让他坐坐小渔船还行。
秘密, 陆滇仔细咂摸过这句话,可耻地为其中蕴含的私密意味而感到胸口熨烫,这个秘密林清知道吗?他又想,白葵会去林清家里,自然也会结伴出去玩,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容易剥出的偏好。
只要和白葵相处过,就很难不留意他的一举一动,陆滇莫名笃定这一点。
时间不早了,高中生的空闲时光总是无比短暂,就好像从指缝里偷出来的,但白葵看不出半分忧郁,澄澈明净的瞳仁里晃出明媚笑意,他倏地站起身,男生和他同步。
“我们回去吧!”
陆滇愣怔着,伸手想去抓那片衣角,直到白葵惊讶地转头看他,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不会在给与他美好幻想后的下一秒消失。
“...好,你等等我。”
踩过脚下微硬的沙土,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岸上。
陆滇将钥匙插进锁孔,依旧分一只头盔,想亲自帮少年戴上,白葵也不推辞,他罩在头盔里,声音被隔了一层,瓮声瓮气和胸前高他一头的男生说话。
“唔...你储存箱里是放了什么东西吗?”
他注意到来时和现在,陆滇都是直接从坐垫上拿起头盔的,似乎不是很保险,陆滇很宝贝他的车子,应该不会是搞忘了。
正给他调抽绳松紧度的手停顿了下,白葵费力仰头,紧接着头上压力一松,夜风将细软的卷发吹得倒像一边,陆滇直接把他的头盔拿了下来。
嗯?白葵歪头盯。
只见男生突然靠得极近,两人的胸膛几乎要贴成一片,热源传递来夜风没有的温度,后颈的头发被捏了捏,撸猫似的。
还没等白葵迟钝的小脑瓜分解出这个动作的起因由来,陆滇就自发退开了,他喉结克制地上下轻微滚动,单手打开位于发动机上方的储物箱盖,不大的空间一览无余。
那是一个很精致的小木箱子,料子是稍沉的枣红色,表面沁润着光阴的色泽,两侧开阖,绕到正中间,被一把银色的锁封了起来。
白葵张了张嘴,一时失语,好半天才走到摩托车的对面。
“我可以摸摸吗?”
“可以。”
最上层的木质非常细腻,就像曾经有人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过,没有半点划手的毛刺。
“你想看里面吗?”
“不用啦。”白葵摇了摇头,小声说:“这肯定是你很宝贵的东西吧,这几天…是为了它受伤吗?你要把它们保护好,不要随便给人看。”
事实上,即使陆滇闭着眼睛,都能回忆出箱子里寥寥无几的物品,压根没有值钱东西,即使扔到大街上,也不会有人施舍地看上一眼。
没人在乎这样一个箱子,即使它被当作挟持自己的重要筹码,陆滇就是知道,陆明年看向它的目光是轻视的,只冷漠地评估价值几何,就和当年他母亲病卧床前,陆明年皱眉按断佣人打给他儿子的电话时一模一样。
可是白葵却说“这很宝贵,你不要给别人看。”
一尾游鱼拖着鲜血淋淋的尾鳍脱离了大部队,它竖起鳞片,小心避过尖利泛着腥臭的寒牙,不断丢到它周身的鱼钩,可还是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在一个夜晚,被潮水冲向了浅水滩。
它以为此次必死无疑,翻转惨白的肚皮,拍打水浪,用最后的力气跃出水面,它想看看天空,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几欲窒息的游鱼得到了答案。
隔着一辆纯黑的摩托车,白葵倏地被一双有力臂膀小心圈住,环得极松,只需要稍微挣扎就能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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