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最后被朕钉在木板上,一箭一箭射死的时候,也只敢叫嚣着你的名字破口大骂,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元彻便继续在他耳边轻声道,“却没有一丁点胆子来骂朕。”
“此等忘恩负义之徒,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
“不过朕就不一样了。”等欣赏够了,他话题一转,语气也变得柔和些许起来,“朕可以再最后一次机会,你来朕身边,从前的事,既往不咎。”
“……”
可对方还是没有回答。
元彻面上蒙上一层寒霜。
气氛僵持不相上下,天牢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直到一声轻蔑的嗤笑传来。
“不知好歹!”元彻看他执迷不悟,骂道,“那你就……”
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后文。
沈之屿双手捂住口鼻,却止不住从指缝中溢出的血沫,他的咳嗽声愈发严重,身体甚至颤抖起来,破碎的声音像要把他单薄的身体撕裂开。
元彻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指尖上被溅到的黑色血液。有些难以置信,懵了片刻,立马扭头喝令门外的狱卒去找太医。
太医来得很快,刚一跨进门,就被眼前的情况吓得不轻,赶紧上前查看,稍后,对着元彻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老臣该死,丞相大人他,他这是中毒之状啊!”
什么?
中毒?
沈之屿怎么可能会中毒?
他明明在天牢里被看管着,哪儿来的毒?谁给他的毒?
太医的话让狱卒们吓得不清,当即全部跪下,将脑袋砸得连连作响声:“陛下,冤枉啊……丞相大人一日三餐都验过毒,这几日也根本没怎么进食……”
元彻环视着跪满四周的人,脑袋一片空白,心中骤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是……他自己?
元彻完全没有料到沈之屿还会□□,方才的得意跋扈戛然而止,片刻后,回过神,一把抓过沈之屿,大吼道:“你还要给他殉葬不成!朕不允许,解药在哪儿,你把解药藏哪儿了?!”
说着就在对方身上摸索起来。
沈之屿任由他摆弄,也任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因为毫不怜惜的动作重新裂开渗血,等挨过肺腑内里的一阵疼痛后,终于启齿,说了此次相见的第一句话。
他嘲笑眼前人:
“求死之人,会傻到将解药带在身上?”
变化来得太快,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元彻心脏像是被人痛了一刀,喉间涌起阵阵酸涩,眼眶顿时红了,起身朝外喊道:“快……快去搜丞相府,解药一定在哪儿!愣着干什么,都去啊!”
离开的脚步声渐远,牢房内,骤然剩下他们二人。
此时此刻,沈之屿已经说不出话了,吐血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大片大片的乌色落下,那一直挺直的腰背像是被抽了骨头,塌了下去,长发顺势从肩头垂落。被血沾染,失了贵气,变成了一只残破的布娃娃,
元彻僵在原地,本能地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抚慰一下这个人,又在最后一刻紧握拳头,收回垂落在身侧,指骨被捏地咔嚓作响。
他活该!是他自己冥顽不灵!罪有因得!
元彻在心中暗骂道。
又是一口血污,沈之屿身下俨然已经形成一片小小的血池。
一道小指粗细的血流从池边处蜿蜒流出,抵达元彻脚前,将黑色缎面的鞋尖打湿。
这一幕恍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元彻再也控制不住,抬手掀翻了牢狱里唯一一张矮木桌,茶盏落在地上,被砸得稀巴烂。
“混账!”元彻指着沈之屿,眼中布满血丝,盛怒道,“你要是敢死,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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