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瞻是一位和稀泥能手,全靠运气才将礼国维系到如今,从这次和元彻的博弈中不难看出,他做事一丁点都不想自己出力,也不想承受责任,总是急于把自己置身其外,当一位笑容满面的老好人。
起初,李瞻是看不起赵阔的,他有着李氏一族的通病,胆小怕事,眼高手低,只顾着眼前利益毫无世家背景支持的赵阔当然入不了他的眼。
求仕路上,赵阔曾在李瞻手上碰了几次壁,最严重的一次,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官位被一位空降世家少爷夺了去,少爷有本事在身能治国安民也就罢了,偏偏又是一位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
赵阔托人托关系,找到自己有一位同僚在礼王府当书房先生,欣喜若狂,立马约出同僚希望他上报王爷,原以为会寻来公正,却不想同僚在一次醉酒后告诉他:你真当这种事情王爷是不知道?
赵阔如遭雷击。
他不知道那天是怎么走回家中的。
他兜里的银子不多,却宁愿家徒四壁节衣缩食,不置办过冬的冬衣和炭火,也从不吝啬买书,甚至还会用高价求得名仕珍本,每次天寒地冻时,想到这些书卷会让自己得品得官,心里便暖暖的。
他没有自恃清高,更不求高品清官,只想要个可以奉献自己价值的位置。
却还是躲不过世家魔爪。
一气之下,赵阔将所有的书卷丢去院外,一把火全烧了,火刚点燃,天空一声巨响,紧接着豆大的暴雨哗啦砸下,浇灭了刚燃起火苗。
也浇灭了他。
老天爷好像舍不得他烧书。
可是,既然舍不得的他烧书又折磨他做什么呢?
赵阔淋着雨坐在家门口发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忽然走到了他的面前,问:“先生可是赵阔?”
赵阔茫然地抬起头。
眼前这个人很年轻,长得也不错,周身气质安安静静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世家娇养的少爷,但令赵阔最为注意的是,在这位少爷白净的脸上有一道从疤痕划过,自耳下横过到鼻梁,破坏了美感,显露出一丝不一样的狰狞。
“我,我是,你有事吗?”
“先生才高八斗,万万不可自暴自弃,也不该将目光局限在小小的一官半职。”少爷道。
赵阔苦笑:“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我连官场都入不了,还妄想什么天高海远。”
“非也,先生何不换个思路,世家大族一手把控官场已经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盛极必衰,总有一天他们会从高台落下,先生步步受挫,是因为先生是推翻世家的执剑人。”少爷劝道,“人生在世百年,千万不要因为短短几年的不顺而一蹶不振。”
大雨声音很大,这人的话却能压制住了雨,传到赵阔耳朵里。
赵阔有些亢奋,又有些自卑。
“你是说,我去推翻世家?不,不可能……就我这种人……不可能的。”
“你可以的。”对方道,“你只是差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走到礼王身边的机会。”
赵阔直愣愣的,哑声开口:“为什么是我呢?我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
“先生不寻常。”对方打断他,却没多再多的解释,仅道,“我叫孔衍秋,住在城郊外柳家巷的最里面,先生若是想通了,随意可以来找我。”
那天夜里,赵阔把自己亲手扔在院子里面的书挨着挨着捡起来,放回屋晾干,到了后半夜,他还是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起身提着水桶出去打水,将屋子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待天一亮,便孤身去往了那个地址。
有了靠山支持,再加上自己的才学,他顺利步步高升,转眼多年过去,成了李瞻身边的心腹谋臣。
只在偶有迷津之时,他会转过头来再寻此人。
就像是离家打拼的孩子在外受了挫回家哭诉。
亭内,孔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