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之屿给的药方的基础上,卓陀现下只能尽量拖延毒人从发病到死亡的时间,以及缓解他们的痛苦,至于研制出解药……还差得远。
“是少了什么吗?”耶律录道。
卓陀被戳中了心窝,说了一大堆关于医理的词,然后看见耶律录等人一脸茫然,苍老的双手搓了搓脸,改口道:“差不多吧,这个病除了伤害五脏六腑,还攻击思维,让病人在最后的时间里神智不清,出现幻觉,甚至不顾自身地去攻击旁人。”
兀颜:“脑子坏了?”
虽然没说错,卓陀听见这个形容,还是白了他一眼:“只要能护得他们意识保留,就是迈进了一大步。”
这时,一位鬼戎兵走进来,跪地禀报道,“将军,属下失职,方才有染上病百姓自杀了。”
“死了多少!?”
“三位。”鬼戎兵道,“本来还有更多,但发现得及时,被拦了下来,属下自请责罚。”
“……”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卓陀再一次搓了搓脸。
耶律录看这位鬼戎兵眼底发黑,想来也该是一整夜没睡了:“算了,人要死你拦不住,找个人接替你,你去休息。”
“是!”鬼戎军起身,低头走出。
卓陀看着鬼戎兵离开的背影,喃喃道:“看来已经开始了……”
耶律录:“开始什么?”
“你们是军人,又年轻力壮,理解不了,你们在面对恐惧和困难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去控制去解决,但大多数普通人,他们手无寸铁,没有能力,只能抱着一点期盼和希望被救,一场灾难中能获救的人是凤毛菱角啊,许多性命会在等待的路上坚持不住,选择自我了断别惊讶,这是常态,这种群体以老年人为先。”卓陀说罢,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回药房,“时间紧迫,追人的不仅仅只有疫病本身,我继续忙去了。”
有时打倒生命的往往不是外敌或疾病,而是我们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耶律录觉得卓陀在这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等等!”
就卓陀跨出门的上一刻,兀颜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两人齐齐回过头。
“老卓,你这话我不赞同。”兀颜道,“我们鬼戎军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在此吗,既然我们帮陛下入主中原,除了把李氏踹下来,我们还该肩负起保护中原的责任,如果有人受到灾难丢了命,不是他们命不好,更不是他们活该他们得认命,只是我们不强大而已,我相信陛下一直希望丞相大人去到他身边,也是因为丞相大人可以帮他将匡扶起一个更加强大的王朝,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四海之内清平繁荣。”
卓陀疲惫的眼睛一亮。
“别丧气,可以过去的。”兀颜打了个响指,“我力气大,有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就是。”
同一时间,城墙边上。
以牛以庸为首的寒门新贵们坚守在此。
他们比不上鬼戎军那样雷厉风行,却又好于那群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朝臣,于是领了份守城门的职务,时刻关注着城门外的动静,一旦有看见陛下的行踪或城外变故,立即向耶律录禀报。
牛以庸扫了一眼,城外要么是尸体,要么就是行尸走肉,他别过头收回眼睛,拍了拍受惊吓的小心脏:“呼……吓死了……都是什么东西啊……”
谁知这一口气还没落实,余光看见一位小姑娘穿着劲装,背上背着比她肩膀还要宽的包裹,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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